說完這句,兩人不再言語,各自喝著茶,聽著詩,聽沒聽進去一言半句就無人得知了。
徐衍也沒心思聽詩。
以他分析,倪秋雁口中詢問的那個她,很有可能是西衙的楚紅蓮。
楚紅蓮的下落不止對西衙重要,連東衙也相當看重。
徐衍本以為楚紅蓮之死很簡單,不過是與強敵同歸于盡,如今看來好像另有隱情。
忽然想起寫著橫七豎九的那份密函。
很有可能楚紅蓮在與強敵同歸于盡之前,找到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或者是重要的消息,而如今,那份被東衙與西衙同樣重視的消息,只有徐衍自己知道。
沉吟之際,徐衍覺得有目光在自己附近徘徊。
抬頭看去,目光早已消失。
瞄了眼對面正與旁邊人高談闊論的徐傲。
徐衍很清楚在這種場合,除了徐傲這孫子,沒人會關注自己一個小小的煉尸官。
不行,自己與楚紅蓮見過面的消息,早晚得告知常玉春。
雖然徐傲不知道自己在牢獄中與楚紅蓮相逢的經過,但他可以從縣令陳洲驊的嘴里打聽出來,除非將當初的當事人全部滅口,否則消息遲早會傳到西衙。
與其到時候被動,不如早點通知常玉春。
想到這里,徐衍朝著常玉春的方向偏了偏頭,低聲道:“大人可是在擔心楚大人的下落。”
常玉春猛地扭頭,徐衍甚至聽到他脖子骨頭發出的嘎巴一聲響。
“你見過她?”常玉春震驚道。
徐衍點點頭正要開口,只見常玉春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神態,一擺手,低聲道:“回去再說。”
不遠處,夏無風正扭頭望來,猶如嗅到血腥的鯊魚。
打更人的官正必定是高手,敏銳的感知令人不寒而栗。
徐衍立刻端起茶杯,若無其事的品著茶水,仿佛剛才只是與常玉春在探討茶道。
自從常玉春得知楚紅蓮的下落,心里長草了一樣,不停的拿起茶杯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杯子里都沒水了還自顧自的往下喝。
徐衍連忙幫著倒茶。
常玉春發覺失態,深吸一口氣,終于不再焦躁,徹底安靜了下來。
“那位詩王好像對咱們大商的詩詞歌賦不感興趣,每首詩他都會呸上一聲。”
徐衍將話題拉到詩會上來。
“狗眼才看人低,桃花國的文豪,哼,也不知有沒有真本事,沒準他那呸呸呸就是一首詩呢。”
常玉春撇撇嘴,不屑說道。
此時詩會氣氛正濃,一位久居皇城的年邁文士走上前來,吟出一首贊美皇城繁華的七律,頓時迎來無數贊嘆。
這年邁文士在大商頗有名望,在詩詞之上有不淺的造詣,場中眾人隱隱視其為牛耳者。
不料詩剛吟完,立刻招來詩王謝遜的嘲諷。
“啊呸!剛才是什么東西在叫喚,我怎么聽著好像有貓狗之聲呢?”
謝遜斜著眼,滿臉鄙夷的罵道。
年邁文士被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點指著謝遜臉憋得通紅。
謝遜冷笑一聲,道:“怎么,不服?你那也叫詩么,充其量算個燈謎,既然玩燈謎,你且聽好,我給你出一個,如果猜得出來,這場詩會算你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