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下小安的反射弧跟她那眼睛一樣、后知后覺的、待她剛要伸手去推的時候,熟悉的聲音伴隨著熟悉的味道兒撲面而來,伸出的手微頓,而后久違的踏實感紛沓而來。
小安爺睜開眼,更確切的說是那書生睜開了眼睛,借助他的視線、陳安才得以瞧清楚面前這位救命恩人、只見來人身高堪堪與自己齊平,穿了一身白色長裙、稚氣未脫的小臉笑盈盈望過來,帶著一股熟悉的親和感,
同樣的身量,怎的人家看著就像沒長開似的,自己卻已歷經風霜,老天、你的公平呢?
“姐姐這個表情?是被擾了驚夢不成?”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待瞧清楚來人后小安爺的內心是崩潰的,想起剛剛一手攬過自己腰身的、那結實有力的臂膀,怎么可能是在吳家院子結識的小丫頭呢?
難不成、就是所謂的‘大力神通’?
這丫頭說話的聲音依舊極輕,似乎是怕擾了小安爺的某些‘性質’而惴惴不安,這乖巧懂事的模樣當真讓人心疼的緊。
小安爺只是對她笑了笑,并未言語,越過她朝那樹疙瘩走去,原本就疙疙瘩瘩的沒個好樣,這下子好了,變成了一灘黑水,此時正‘滋滋’的冒著白煙,
再看紅風、厚重的黑色液體覆蓋下已經被被腐蝕的千瘡百孔,跟個篩子似的,慘不忍睹。可能是紅風犧牲的過于‘悲壯’,小安爺這跳脫的腦子難得心疼了一回,怔愣的瞧了半響后、瞪著泛紅的杏眼緩緩道:
“紅風陪我走過了中零渡…………”
其實還想著歌頌一下紅風這些年的偉大建樹的,可話到嘴邊兒腦子一時放了空,竟記不起紅風究竟跟了自己多少年,嘴巴便硬生生色卡了殼,多少有些尷尬,
不過、轉念又想,就這么一句毫無邊際的話,估計也沒有人能聽懂,倒也就無所謂了,在看了眼那千瘡百孔再難瞧出原色的紅風,長嘆口氣后,極其鄭重的一揮手,紅風那殘破不堪的身軀,便迎風消散。
“改日、給姐姐做個更好的。”
小安爺訝異的轉身,重新將目光放回她身上,那赤裸裸的目光似是要將她剝皮扒骨,瞧瞧內里的究竟是長了一顆什么樣的七竅玲瓏心。
“你、莫不是會讀心不成?”
“這到不會、不過、恰巧能與姐姐心意相通。”
這個回答難得的讓陳安挑了挑眉,暗道;
‘好一個能說會道的嘴皮子,這要是位男子,不知要騙多少良家小娘子。’
評估完這小丫頭,轉而去查看那被生撕了一條胳膊的人,瞧他衣衫襤褸的泡在血泊中,伸手便探了探鼻息,雖說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卻好歹聊勝于無,證明這團還是個活物。
手指轉而向下、要封住斷臂那處的穴道,不想、竟憑空伸出一只手、搶在了她前頭,小安爺莞爾,這有人干活的日子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