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桓抬手伸入幡面撫摸其面龐,緩聲道,“好師妹,你乖乖待在里面,師兄這就履行承諾,帶你逃出生天。”
而此刻,裴凌已經逃到山林邊緣,卻也因為靈力徹底耗盡,非但用不出血螺遁法,腦中陣陣暈眩,眼前景物都出現了旋轉與重影,幾欲昏厥。
他心知若在此地失去知覺,多半十死無生,拔出厭生刀,朝自己手臂上就是一下!
痛楚讓裴凌清醒了幾分,但這種情況無法持久……裴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深看了眼遠處的螺山城,沒有直接前往,而是按照之前來時在半空偶然一瞥的記憶,換了個方向,強撐著去了最近的通往螺山城的官道。
螺山城比鹿泉城大得多也繁榮得多,裴凌在官道之畔等待未久,就有一隊車隊經過。
見他滿身狼狽,都有些驚疑不定,隊伍的護衛甚至紛紛按住腰間刀劍,投來警惕的目光。
“我是重溟宗弟子!”裴凌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連站立都得拄著厭生刀,他高高舉起銘牌,大聲喝道,“有宗門要事稟告端木城主,爾等速速送我入城……違者宗門法令決不輕饒!”
那隊伍眾人聞言紛紛變了臉色,有名侍衛接到頭領示意,道聲“得罪”,硬著頭皮沖上前驗看了一番銘牌,立刻翻身下馬,跪倒在地:“沈氏商行謹遵鈞命!”
一群人尚未跪完,就聽到“撲通”一聲,抬頭一看,裴凌已然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與此同時,山林之中,陳桓也正橫空翻滾出去數丈,重重的撞在一株參天古木上,“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摔落在地。
他甚至連回頭都不敢,駕馭著招魂幡就跑!
幾乎在他離開原地的剎那,一灘毒液落下,沾染到的草木瞬間枯萎,甚至連泥地都冒起了一陣瘴煙。
“該死的……裴凌那小畜生到底對這孽障做了什么?!”陳桓此刻全然不復之前算計同伴時的游刃有余,臉色鐵青,形容狼狽,他一邊在林間狂奔,一邊心念電轉,“他一個練氣四層就算誤打誤撞吸引了人面蛛的注意,追了這么遠,也差不多該放棄了。為何這人面蛛仿佛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怨一般,不但至今不回去,還越發瘋狂?!”
“它不是出來產卵的嗎?就不怕離開這么久被人端了老窩?!”
正在此刻,頭頂一暗,卻是一張蛛網罩到!
陳桓忙不迭的轉換方向,誰知道,剛剛避開,人面蛛腹部再次高高抬起,倏忽又是一張蛛網。
畢竟追殺這些修士這么久,就算筑基期妖獸靈智仍舊不如人類,卻也足以摸索出一些策略了。
“孽障!”陳桓驚怒交加,眼看不及閃避,不得不忍住心痛,祭起招魂幡去擋。
只聽一聲哀鳴,費盡千辛萬苦、剛剛煉好的招魂幡在練氣期可算強勢,面對筑基期妖獸的含怒一擊,卻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出現了一道裂痕!連內中的倀鬼,據陳桓感應,也在瞬間煙消云散了兩個。
再這么幾次,只怕這件在練氣期難得一見的上品符器就要當場報廢了。
陳桓心頭滴血,將裴凌恨到了骨子里:“這小畜生最好太太平平的回到螺山城,等老子回去之后親自安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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