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凌思索了下,臉上先后流露出震驚、愕然、深思、恍然、憤怒、釋然、惆悵等等情緒,語氣也迅速低落下去,“多謝城主指點!”
端木城主笑的和氣:“你我同為圣宗門人,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見外。”
說著指了指面前的兩只妖獸,“那裴小友還是快點帶著它們回宗罷,別忘記回去之后立刻同執事堂稟告此番經過,然后再去庶務堂補上手續。”
“城主。”裴凌實在不想這時候回去面對李思廣三人的家屬,猶豫了下,硬著頭皮再次委婉拒絕,“有勞城主代勞,只是……陳師兄雖然隕身獸吻,其他師兄師姐……興許還在城外?我們既然一起出來的,我想是不是再等一等他們?沒準,明后日,或者過幾天,就有他們的消息呢?”
端木城主一下子沉默下去。
裴凌強自鎮定:“若是太過打擾城主的話,我就去客棧……”
“說的什么話?”端木城主忽然笑起來,打斷道,“我都說了,大家是自己人,哪有放著城主府偌大客院不住,反而去住客棧的道理?我只是在想,這事兒是我疏忽了。這樣吧,我等會兒吩咐下去,讓螺山城護衛隊出城尋找。若是遇見他們受傷遇險,也能搭把手,如何?”
話說到這份上,裴凌只能感激零涕:“我等何德何能,遇見城主這樣豁達仁善的宗門長者!”
特么的,這老家伙怕不是被老子提醒,派護衛隊去連夜滅口的吧?
這份猜測半天之后就得到了驗證:這日傍晚時分,在客院里七上八下了好一會兒的裴凌,再次被請到正堂。
一進去就見端木城主神情悲痛,他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果然,老家伙下一刻就強忍哽咽道:“裴小友節哀,剛剛護衛隊帶回了些許殘肢,經過仵作辨認,還有管家確認,陳小友之外的幾位小友,只怕都……”
裴凌瞬間如喪考妣:這下子老子還怎么繼續賴在螺山城???
“小友,逝者已矣,還請保重啊!”端木城主見他悲痛欲絕的樣子,暗贊一聲后生可畏,連忙配合的勸說,“你與陳小友他們彼此相善,想必他們在天之靈也不會忍心看到你為他們如此傷心難過的……對了,除了殘肢之外,現場還找到一些他們的遺物,這些東西,到時候就都由你收著吧,也算是做個念想。”
“不不不!”原本沉浸在悲傷之中的裴凌瞬間驚醒,雙手幾乎搖出殘影,“城主您冷靜點!我修為低微,德行鄙陋,怎么配保管師兄師姐們的遺物?那些東西必須由城主拿著才成!城主要是不接受,就是看不起我們練氣期修士!”
端木城主笑了笑,溫和道:“小友不必如此,那些東西雖然尋常,但畢竟是你師兄師姐們的隨身之物,于情于理,都應該交給小友才是。”
裴凌見他有意強調“尋常”,仍舊不放心,嚴詞拒絕,死活不肯接受,最終還是端木城主讓人將東西都拿上來,只見烏木描金漆盤里,都是些破破爛爛的玩意兒,唯一比較有價值的,便是一個小瓷瓶里的三顆氣血丹,以及五顆下品靈石。
……這老家伙好特么黑!
“既然如此……”裴凌心下怒罵,其他不說,就陳桓在陰尸云上便隨手給了他一顆氣血丹,五人遺物怎么可能就這么點辣雞!
老家伙不但拿走了最有價值的招魂幡,還將剩下來的好處全部吞了,拿點邊角料打發他!
簡直豈有此理!
老子豈能受這個氣!!!
裴凌這么想著,毫不遲疑,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去,泣道,“還請城主千萬受我一拜!人面蛛兇殘成性,若非城主義薄云天,我等此行,必是萬劫不復!正所謂,生我者父母,拯我于水火者城主!此情此恩,沒齒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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