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宋卓行就往院子中央走去。
他站定在崔衡玥面前,滿臉擔憂地望著她的手臂:“你的傷嚴重嗎?”
“干你何事?”
崔衡玥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然而當她對上宋卓行那雙飽含擔憂的眼睛,她心中的怒火瞬間凝固。
下一刻,她不自然地撇開臉,哼道:“放心,死不了。”
“你的手還在流血,我幫你止血包扎吧。”宋卓行說完,就回頭喊道:“潤竹,把傷藥拿過來。”
崔衡玥詫異地看著宋卓行:“你哪來的傷藥?”
宋卓行沖云晨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自然是云都尉派人送過來的。”
云晨居然給他們傷藥?
他不是一向很吝嗇嗎?
正疑惑的時候,蘇畢文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今晚還真是熱鬧啊。”
蘇畢文甩了甩袖子,故作瀟灑地走到石桌旁,在崔衡玥的對面坐下:“崔小娘子怎么來我們北院了?
“云都尉也真是的,怎么能讓一個小娘子進我們北院呢?”
崔衡玥直直地盯著蘇畢文,他走得這么輕松,似乎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傷勢就有了好轉,分明是用了藥。
難道,云晨也給了蘇畢文傷藥?
想到這里,崔衡玥心中又燃起了怒火,從前不輕易給藥不給他們治傷的人,為何今日給他們治了傷,還留了傷藥給他們?
這些人,可都是要殺她的人啊?
穆云在干什么?
不,穆云是奉命行事,這一切都是楚王授意的。
楚王,他究竟想干什么?
見崔衡玥一直盯著自己,蘇畢文計上心頭,故意動了一下肩膀,本就松垮的衣服順勢往下滑,露出了胸前的肌膚。
“蘇畢文——”
宋卓行迅速抬手,用袖子遮住崔衡玥的視線。
與此同時,潤竹伸手過來,展開袖子擋在蘇畢文和崔衡玥中間。
“三郎,藥取來了。”
崔衡玥盯著眼前的袖子看了看,又抬頭看向身邊的宋卓行,他很生氣。
是為了她嗎?
蘇畢文迎上宋卓行那雙憤怒的眼睛,輕佻一笑:“怎么了?我晚上本來就是這副模樣,何況這里是北院,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
“哦,對了,今兒崔小娘子闖進來了,應該注意點。”
嘴里說著“應該注意點”,卻無半分行動。
宋卓行用另一只手接過傷藥,吩咐道:“潤竹,蘇郎君受了傷,穿不好衣服,你幫他好好穿。”
“是。”
潤竹立刻出手,去抓蘇畢文的衣襟。
蘇畢文急忙起身躲避。
“都尉,他們打起來了。”侍衛沖云晨喊道。
云晨只是“哦”了一聲,就再無反應。
侍衛頓覺自己大驚小怪,羞愧地回到原位站好。
見潤竹纏住了蘇畢文,宋卓行放下袖子,看向崔衡玥:“把手伸出來,我幫你包扎。”
“不用,我自己有傷藥。”
崔衡玥一口回絕后,掏出云林給的傷藥,在傷口上撒了些藥粉。
又拿出絲帕,用嘴咬住絲帕一角,剩下的纏繞于手臂上,最后打了個結。
這一連串的動作做得很熟練,就連最后那個結也打得很漂亮,仿佛這件事她已經做了數百次。
宋卓行看得心酸不已,握著藥瓶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這時,林隱走進院子,向云晨稟道:“都尉,背上有傷的人都在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