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死,但是我救不了他……”風鈴蘭低低的說道:“這是一種折磨人的方法,他活著,能感覺到疼,能感覺到蜜蜂占據自己身體里的每一個角落,但是……就是死不了。”
“魔族的手段嗎?”蒼垣問道。
風鈴蘭搖了搖頭,道:“魔族得卷宗我都看過,里面并沒有記載,這大概是……穹頂十二峰的手段。”
“你是說……下三宗?”
風鈴蘭點了點頭,蒼垣的表情從剛才的不解,轉為了驚愕。
穹頂十二峰,之所以在玄界中有著無可撼動的地位,下三宗可謂是功不可沒。
其中攬玉山和攬思山兩宗無甚可說,若弟子靈力低微,品行低劣,便可去這兩宗安心度日,衣食無憂,但是死后不會有墳塋。
而排在十二峰最后的攬魂山——那是一個專門收容孤魂野鬼、兇神惡煞的地方。
整個玄界,之所以沒有所謂的正邪對立,多半都是因為穹頂峰中,無論善惡修士,一律皆可收入門下,只要守著“規矩”,便可肆無忌憚。
蒼垣用折扇遮著半張臉,說道:“下三宗的手段,怎么會出現在離魂城?穹頂十二峰的人都有咒術在身上,斷不會出來害人,難不成是有人模仿?”
“說不準,師尊,現在要怎么辦?”
言不渝面無表情地看著,最后只說了一句:“給他個痛快吧。”
風鈴蘭嘆了口氣,不忍去看,言不渝廣袖一揮,那人瞬間沒了動靜,人死了,蜜蜂自然也就四散而去了。
此人身體已經臘化,第二日挪動到山下的時候,已經碎成了幾段。
“我的兒啊!”
老太太的哭喊聲隔著老遠就能聽到,她哭的人揪心,風鈴蘭也只能遠遠的看著。
正當周圍的人不停安慰猜疑的時候,有一人湊到了風鈴蘭的跟前,那是一個約莫有二十幾歲的男子,他十分禮貌的對著風鈴蘭行了一禮,道:“醫仙姑娘,我是司空家長子,名叫司空易,離散城中的管事,正是家父。”
風鈴蘭壓了壓斗笠,說道:“公子青年才俊,不比行此大禮,想必這些人來到離魂城,也受了你許多的照顧,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是個中緣由,我也不清楚。”
“沒有,我只是想找姑娘聊聊而已。”
“你也不是修士,有些事情,你我怕是也聊不到一塊去……”
司空易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始自顧自的說道:“死的那個人,是小寶的爹,他從小便是個苦命的,三十來歲才娶了個媳婦,生下了小寶,他那媳婦卻是個不檢點的,整日穿紅著綠招搖過市,引來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風鈴蘭聽著,微微蹙眉,也如同聽故事一般,評價道:“女人穿著明艷一些不見得就是不檢點,流言蜚語也只能是流言蜚語罷了。”
“是啊,但是……小寶的爹相信了。”司空易的手指漸漸的蜷曲,表情越發沉重,道:“一個雨夜,小寶的爹,見自己的媳婦衣衫不整的跪坐在一個大戶老爺的門前,他便認定是媳婦不忠,好好的一個女子,就被他活生生的打死了。”
隔著面紗,司空易自然是看不見風鈴蘭漸漸冷下去的一張臉。
“所以呢……司空公子來與我說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風鈴蘭一雙冷冽的眼眸看向他,道:“還是說……司空公子覺得這個人……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