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徐擇臣上來,余樺笑道:“我還以為你要遲點才會過來。”
徐擇臣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急著來看看,沒打擾您休息吧?”
余樺擺擺手:“沒有,我向來起得比較早。人上了年紀啊,覺就少……你吃早飯了么?”
“我吃過了,余樺老師。”
“真吃過了?要是沒吃過,在我家對付一頓,我們還沒吃早飯。”
“真吃過了,余樺老師您別客氣。”
“行,你先進來坐會兒吧,等我吃完咱們再……”
余樺話說到一半,莫言從家里出來,笑瞇瞇地看著余樺這邊,說道:“余樺你今天起得這么早啊,天陽從西邊出來了?哦,是小徐啊。”
“莫言老師。”徐擇臣趕忙打了聲招呼。
被莫言拆了臺,余樺沒當回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早與不早,只是個相對概念。”
“對對對。”徐擇臣連連點頭,“余樺老師說得對,譬如我昨晚因為緊張一直沒睡,到了清晨五點鐘才瞇了一會兒。這難說是睡得早還是睡得遲,要說睡得早,這一覺卻推遲了好幾個小時才睡,要說睡得遲,卻又是早晨。所以早或者遲,都是相對的。”
聽到徐擇臣這番話,余樺豎起了大拇指,“不錯,有悟性。”
莫言默默翻了個白眼,徐擇臣這小子說的話聽起來有點油滑,但是卻又總是能夠一本正經地說出來,畢竟剛認識,也分不清楚他是真的耿直,還是小心思多。
余樺帶著早飯后,就帶著徐擇臣挨個地去敲于東他們家門,把他們幾個都給叫了出來,非要讓他們也陪著徐擇臣一起逛學校。
于東本身就對徐擇臣感興趣,自然很爽快地答應下來,畢飛雨跟莫言則被余樺鬧得沒法子,也只能答應,最終四人一起陪著二十歲不到的徐擇臣在金藝的校園中逛了起來。
雖然是周末,時間也比較早,但是路上已經有不少學生。
這些學生看到于東他們幾個圍著一個十幾二十歲的學生,都有些好奇,猜測這位到底是誰,竟然讓于東他們幾個大佬陪著。
谷皨
徐擇臣被金藝的學生們盯著,倒有些害羞,本來不算白的臉變得又紅又黑。
余樺饒有興趣地看他這一張紅黑色的臉,笑道:“奇了怪哉,一個敢只身闖到別人學校禮堂的人,竟然見不得別人的注視?”
“余樺老師,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比較內向的。”徐擇臣一本正經地說道:“只不過,偶爾我的腦海中會閃過一些瘋狂的念頭,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接觸了這么一會兒,于東他們也已經習慣了徐擇臣這種一本正經說著黑色幽默的樣子。對于陪著一個學生逛學校這事,他們倒也沒覺得有什么。
他們幾個也確實很久沒有這么早一起逛過學校了。
走到半路,畢飛雨問徐擇臣:“小徐,你們學校去金陵師范大學的名額多么?”
徐擇臣搖了搖頭:“不多,一千個人中,有一個。”
“這么聽來,還挺難的。”
徐擇臣笑了笑:“其實不難,比高考考去金陵師范大學要簡單多了。所以說,我是幸運的,趕上了這個好機會。”
于東他們點點頭,徐擇臣說得沒錯,淮陰師范跟金陵師范大學之間的差距非常之大,如果是高考,他們學校的這些人幾乎沒人有希望能考去金陵師范大學。
但是現在,一千個人中有一個能上,而且競爭對手都是淮陰師范的同學,就要簡單得多。
于東對徐擇臣的學歷不太了解,只記得他是北大中文系出來的。作為能跟燕師大中文系掰掰手腕的存在,于東自然會對北大中文系多關注一點。
“其實,今年之前,我一直想當一個律師。”
于東他們看向徐擇臣,等著他的下文。
“我想當律師已經很久了,但是后來考到了中文系,一開始的時候,我很迷茫,整天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其實我高考語文考得也不是很好,快沒及格,我就想啊,我這樣的人,上中文系有什么用?以后也是去某個中小學當個語文老師,混日子的料。不過上學期最后一段時間,我開始泡圖書館,看了看不少文學著作,漸漸有了一些想法。”
“幾位老師的書我都看過,只要出版過的,我確信,全都看過。”
“那看過這些書之后,你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余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