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還可以”三個字時,徐擇臣心底涌上一股強烈的挫敗感,他當然能夠聽出來這三個字包涵的意思。
還可以,就是很一般。
說實話,徐擇臣將自己的本子拿出來時,是希望能夠得到于東夸獎的,他也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得到夸獎。
在此之前,他在文學這塊得到了太多的夸獎,在淮陰師范,他們有老師甚至跟他說過,自己在文學上面的造詣不如徐擇臣。
他高二的時候寫了人生的第一篇,自此立志要當作家,然后才上了中文系。
去年暑假的時候,他成功發表了一篇散文,還拿到了十幾塊錢稿費,在他們淮陰師范還出了點小名。
后來他順利通過考試,拿到轉校金陵大學中文系的名額,更讓他信心大漲,認為自己是天縱奇才,但是今天他在于東這里卻只得到“還可以”三個字。
說實話,他心里有點兒不服。
于東看出來徐擇臣很失望,笑呵呵地重新翻開他的本子,“你現在的量還不足以支撐你進行太過深入的文學研究,比如這第一篇”
在如今這個網絡還不太發達的時代,量能夠直接從寫出來的東西里面看出來。
而于東之所以會提到量,是因為這個東西至關重要。
量的重要性,對做學問來說自不用說,而對于文學創作來說,量也尤為重要。
有人喜歡說余樺跟莫言學歷不高,讀書不多,他們倆自己也喜歡調侃自己讀書少。
但事實并非如此,在金藝,這兩個人的量,也只有于東一個人能夠比得上。特別是莫言,凡是聊到某個作家,不論中外,他總是能夠接得上。
他們倆也就是不知道那些專業性的名詞,而那些什么寫作手法,寫作技巧,寫作流派,他們早就在作品里面見識過了。
對于一個作家來說,他們也不需要知道這些東西叫什么,他們只要知道這些東西什么時候好用就行。
就比如余樺的許三觀賣血記,里面用到的重復性敘事手段,他自己之前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重復性敘事手段,但就是因為看過海明威,覺得這樣寫就能表達他想表達的東西,就行了。
于東將徐擇臣寫的東西一條一條拆開,然后逐個給徐擇臣把問題找出來。
這一說就是十幾分鐘。
在這十幾分鐘里面,徐擇臣全程都在點頭,除了“嗯”“啊”就沒有說過其他話。
徐擇臣也聽過一些學者的講座,但是這樣一對一輔導他還是第一次感受。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了,雖然說這些問題都是他的,但是他依舊會感覺到興奮,甚至有種“朝聞夕死”的感覺。
這樣面對面,近距離的接觸,徐擇臣才感覺到自己跟文學大家之間的差距,比他的家鄉到黃海還要遠。
其實徐擇臣的家鄉離黃海并不遠,只有百公里,但是從小到大他都沒見過黃海,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知道他們靠著的海是黃海,所以在他的感覺中,黃海離他很遠。
剛才于東說他量不夠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服氣,但是當他看到于東聊到古今中外名著那信手拈來的輕松模樣,瞬間感覺到自己讀的書實在是太少了。
很多于東說到的東西,徐擇臣別說了解了,他就是聽都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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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三更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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