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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教室,于東還在想讀詩會的事情。他之前對這次的讀詩會一點不在意,想著人來多了就讓他們聊,他在旁邊做個看客。
現在看來,來的人恐怕不少人都是因為他而來,看客是做不了的。
但是于東確實不擅寫詩,上次有感而發寫了幾句,他看起來覺得再普通不過,還是因為劉美琴一通亂拳打出去,才把那首詩給捧紅的。
這次再叫他寫詩,他可憋不出來了。
要說是羊羔體的話,他倒是撒泡尿的功夫就能寫上十來首,但是那種詩寫出來他自己看了都得吐。
思慮良久,于東還是決定不為作詩而作詩,到讀書會的時候如果非要露頭,那就找首自己喜歡的詩朗誦給他們聽聽,反正是讀詩會,而不是作詩會。
他也不管別人是否失望,反正當初《樹》被捧紅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準備從高處跌落,大不了就地躺下便是。
打定了注意,于東的心態又變得輕松起來,背著手朝宿舍走去。
到了宿舍大院的時候,正好碰到馮明打球回來。
他一身臭汗地要來摟于東,卻被于東迅速躲開,“老馮,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馮明嘿嘿一笑,“有點事情要請你幫忙,你晚上不往哪兒去吧,等我洗完澡去找你。”
“你找我什么事情?”于東一臉狐疑,隨后擺了擺手,“如果是找我進球隊,這事就別說了。”
馮明之前找過不少次于東,讓他加入到教職工排球隊,說他這身高不參加排球隊可惜了。
不過于東每次都回絕了。
這次馮明來找他,他還以為又是為了排球隊的事情。
“吳牛喘月了吧。”馮明笑呵呵地說道,“這次找你不是為了排球隊,而是另有一事,具體什么事情,等月上柳梢頭,咱們人約黃昏后再說。我先去洗澡了,記得在房間等我。”
“……”
馮明洗澡速度很快,于東回到宿舍也就十分鐘不到,他就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到了于東宿舍。
他也不空手,一來就扔了個紅色塑料袋到于東懷里。
“便宜你了,我老家給我寄來的茶葉。頂好的瓜片,一般地方都買不到。”
于東托起塑料袋掂了掂,份量還不小,得有個二三兩。
他把茶葉往前一推,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先把你要我幫的忙說了,我再考慮要不要收你的東西。”
“這話說的,茶葉跟我要你幫的忙,兩碼事啊。”馮明把茶葉又推到于東面前,正氣凜然地說道:“我是那種以利驅人的人么,你又是那種見利辦事的人么?我相信,就算我今天什么都沒帶,你該幫我還是會幫我,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于東就是個急人所急的偉岸君子。”
“打住,打住,你可別給我灌迷魂湯了,有事說事,沒事我可送客了啊。”
“好,我說,我說。”
馮明突然害羞起來,一張黑臉黑里透紅,他慢慢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住的白紙,“我這不是自己琢磨著寫了首詩嘛,想要勞煩你給我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