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明跟童慶炳比賽看到一半的時候就離開了,學生隊那邊踢完球過來打了聲招呼也都走了。
就剩下顧海洋陪著一群作家們坐在操場邊侃天侃地。
球踢完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但是大家都不急著吃飯,在場上的時候,腎上腺素分泌,大家都感覺不到多累,下來坐了一會兒,平時缺乏運動的后遺癥就凸顯了出來。
蘇桐第一個叫腰疼,還被馬原他們嘲諷了一波。
后來眾人準備回酒店洗澡時,除了畢飛雨跟阮小虎兩人之外,其他人就沒有一個步履穩健的。
馬原用個胳膊箍著阮小虎的脖子,一方面他確實喜歡這小子,另一方面他這會兒兩股戰戰,酸疼不已,要不是靠阮小虎給他撐著,恐怕要丟臉。
回了酒店洗過澡,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
這會兒眾人都不想再走路,便讓顧海洋他們從外面買了點吃的,然后所有人聚在蘇桐他們的房間吃起盒飯來。
之所以要到蘇桐他們房間,是因為他們的房間窗戶大,還有個空地方,能夠擺得開架勢。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馬原忽然開口問:“小虎,你這次為什么會過來?不會是胡教授知道你踢球厲害,特意讓你來助陣吧。”
阮小虎嘴里包著飯菜,聽到馬原問話,生生咽了兩口,隨后笑著回道:“我跟胡院長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后來聽他說幾位老師要到燕師大來開交流會,我就觍著臉問我能不能過來,沒想到胡院長竟然同意了。”
“不要叫我們老師,生分。你雖然比我們小很多,但也可以叫聲哥。你就叫我馬哥吧,其他人你隨意。”馬原哈哈一笑,“胡院長喜歡年輕人,你這樣毛遂自薦,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嗯,馬哥。”阮小虎乖乖地喊了一聲。
莫言吃飯最快,這會兒已經放下飯盒,順便點上了一支煙。
煙點著之后,他笑瞇瞇地看著阮小虎:“你這個年紀就能進作協,之前有過不少作品吧?”
“就幾篇,都發在《青年文學》上面。”
“那也不簡單了。”余樺也跟著點了支煙,“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玩泥巴。”
“你這么大還在玩泥巴?”畢飛雨笑道。
“我喜歡玩泥巴不行?”余樺啜了口煙,又看向于東:“剛才在操場上,聽你說你們認識,你跟他怎么認識的,是和胡院長一起認識的?”
“你們兩個認識啊?”馬原也一臉好奇地看向于東。
其他人跟馬原的表情差不多,他們倒是沒想到于東竟然跟阮小虎認識。
于東本來不想聊這個,不過已經被問到了,只能開口解釋,“之前我從外地回金陵的時候,在火車上遇到的小虎。當時也就一面之緣,不過后來在金陵又見到了一次,這一來二往便認識了。他當時在金陵工作,閑暇的時候經常去我那里玩。”
“你們竟然還有這樣的緣分,不過這事我怎么不知道?”畢飛雨撓了撓頭,“你去金藝沒多久我就跟著過去了吧。”
于東笑道:“小虎起得早,跟你碰不上面。”
“這話說的,我平時起得也挺早。”
余樺撇嘴道,“要按外國時間算,你起的是早……那這么說,小虎是通過你認識胡院長的?”
“不是的。”小虎搖了搖頭,“我認識胡院長的時候,也不知道胡老師是于老師的老師。當時我在老家當導游,胡老師他們去旅游是我帶的他們,就這樣認識了。也是后來胡老師告訴我,我才知道原來他們認識。”
聽到小虎的解釋,于東暗自腹誹了自己老師一番。當時胡月明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明明說讓他自己告訴阮小虎,沒想到老頭最終沒忍住。
其他人不知道其中關節,聽到這個故事,皆大呼有緣。
“這緣分可不淺啊,三個人三個地方,竟然就機緣巧合地羈絆到了一起。”馬原嘆道:“這世界明明很大,卻總是有那么片刻會讓人感覺它小得不得了。你看,要不是小虎跑到燕京來,咱們也沒辦法認識他。說不定錯過這次機會,咱們一輩子也不會認識。”
莫言擺手道,“馬原你這話小瞧人了,小虎這么點大就能在《青年文學》發幾篇文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文壇必然會留下他的姓名,你不想認識他都不行。”
“這話也對。”馬原點點頭,“不過我覺得吧,不管是于東跟小虎的緣分,還是胡院長跟小虎的緣分,其實都是鋪墊,就是為了讓他遇到咱們。遇到咱們干什么?嘿嘿,那自然是讓咱們堅定組建足球隊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