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作品,而是意識流。
有人說,王朦是中國意識流寫作的開山鼻祖。
這話沒錯,但要加上“中國意識流”這個前綴,注意,這個前綴是“中國意識流”而不是“中國”。
因為王朦的意識流跟普通的意識流并不是一個東西,它跟普魯斯特以及福克納他們的意識流很不一樣,后來有人給王朦的這種寫作定義為“革命的意識流”。
于東說過,定義文學流派是學者的事情,所以到底是什么流派,跟王朦其實是沒有關系,他不過根據自己的想法去寫作而已。
“王老師,您好,沒想到會接到您的電話。”于東笑著回道。
“我也不容易啊。”王朦笑哈哈地說道:“我先查到了你學校的電話,沒找到你,后來又找到你家里的電話,還是沒找到你。好在你買了個移動的,不然我還真沒辦法找到你了。”
“不知道王老師找我有什么事情?”于東問道。
“是這樣,作協要開代表大會,張書記來找我,向我征求意見。我跟他說既然是要開作代會,那有些在文學上很有成績的年輕作家,也要讓他們參與進來。他讓我舉幾個例子,我就提到了你還有余樺。”
于東聽明白了,作協要開作代會,王朦推薦了自己跟余樺。不過作代會暫時只是個說法,現在還沒有具體定下來。
在于東的印象中,作代會應該還要過兩年才會開。說起來,距離上一次作代會已經過去十年時間,也是該要開了。
王朦的這通電話,或許也有試探自己意思的想法。
不管怎么樣,于東還是感激王朦的推薦,他由衷地說道:“王老師,謝謝您啊,還特意打個電話過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于年輕的作家們,我一直都帶著一種開放的態度。作協也需要有年輕的血液,讓它煥發生機。特別是你跟余樺,如果不來參加作代會,實在是一種損失。”
“王老師關愛后輩,讓人敬佩……”
“好了好了,也不多說了,你這移動的玩意電話費很貴吧,有時間到燕京來,我們好好聊聊。”
隨即,沒等于東回話,王朦就掛了電話。
王朦說他喜歡幫助年輕作家,這話于東是相信的,他一直對年輕作家很寬容。
很多年輕作家被批評的時候,王朦也都會出來幫著說說好話。
當然,有時候他對年輕作家的寬容也會招來非議。比如后來有人請他推薦郭敬名進作協,他也同意了。
這事在當時文學圈還挺轟動的。
很多人都搞不懂,這郭敬名什么時候也能算是文學圈的了?而且他本身就有抄襲的劣跡,讓他進作協,實在有些欠妥。
其實于東對這件事情倒是看的挺淡,王朦推薦郭敬名進作協的時候,作協已經不是之前的作協,口碑差得不能再差了,多一個郭敬名,又還能差到哪兒去?
王朦自己都說過郭敬名的作品愛堆砌辭藻,華而不實,但他還是讓郭敬名進了作協,這是因為王朦有精神分裂癥么?明知道郭敬名作品華而不實,還答應推薦他進入作協。
只不過那時候文學早已走向邊緣,很多人都在給文學找出路,或許王朦也認為讓郭敬名這類作家進入作協,算是一種可能性。
“是王部長嗎?”
于東掛完電話之后,張明關心地問道。
打電話的時候,于東沒避著張明,所以張明都聽到了。
“是的。”于東點點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他對作協的態度還是比較平淡的,在他看來,參不參加作代會沒什么影響。
不過在張明的角度看,這事就有意思了,前文化部長專門打電話邀請于東參加作代會,這能說明于東非常被看重。
再看到于東風輕云淡的表情,張明就更佩服于東了。
這于東老師,可真有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