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寫點廢話是什么意思?”畢飛雨不解道。
“這還不容易理解么?多寫點廢話,書寫厚點,能多賺點錢。主要是最近天天跟你們在一起,我感覺我廢話說得是越來越好,這技能得利用上才行。”
畢飛雨覷了余樺一眼,又問于東,“你知道他新書什么情況么?”
于東其實是知道的,而且他比余樺本人知道得還多,《許三觀賣血記》他反復看了好幾遍。不過此時畢飛雨問他,他卻搖了搖頭,“不曉得,才聽說。”
畢飛雨又看向余樺,“光是聽這賣血兩個字,就知道苦得很。”
“你知道我的,我的作品向來詼諧。”
“我知道,你喜歡讓讀者笑著哭。”
“笑著哭還行,總比你好,總讓讀者笑不出來,哭不出來。”
畢飛雨覺得余樺這句點評挺有意思,又指著于東問余樺,“他呢,他的作品怎么說?”
“他的作品。”余樺看著于東,沉吟道,“他的作品,先讓人笑著哭,然后讓人哭著笑,最后讓人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不過最近這篇《樹洞》我看了,直接略過前兩步,到了最后一步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你說要笑吧,還真挺好笑,但是又不好意思笑,畢竟主人公挺慘。你說要哭吧,有的地方也能哭,可就是哭不出來。”
“那不是跟我一樣?讓人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
“還是不一樣。”余樺搖搖頭,“等你把《樹洞》看完一遍,回頭再看一遍的時候,就要做好準備哭了。于東把后續的情緒都埋在了前面,你只有把后面讀完,再看前面,才知道為什么要哭。”
于東從煤爐邊上抄起一個花生剝了送到嘴里,“你呀,也可以給《文藝報》投投稿子,你不做評論家,可惜了。”
……
寒假開始的第三天,方濤在家沒事出門溜達,路過書店的時候跑進去看了看。
書店老板戴歡跟方濤已經混得很熟,見他來了,指著架子說,“新來了幾本《詩刊》,你要不要買一本?”
方濤撇了撇嘴,“歡哥,你第一天認識我么?什么時候見我買過《詩刊》?”
戴歡笑道,“我賭你今天一定會買一本。”
“什么意思?”方濤不解道。
“你去看看這一期《詩刊》封面就知道了。”
“封面?”
方濤帶著疑惑,跑到架子邊上找到《詩刊》,封面上……方濤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他竟然在上面看到了于東的名字。
難道是同名?
于東確實寫過詩,這事方濤當時去金藝的時候聽說過,還在讀詩會見過那首詩,很短的一首現代詩,據說是當時于東第一次參加讀詩會的時候即興寫的。
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絕妙好詩,不過讀起來也挺有意境。聽說于東就寫過那么一首詩,也沒在任何地方發表過。
帶著疑惑,方濤循著目錄翻到那一頁。
竟然是一首五言絕句,詩很簡單,讀起來朗朗上口,講了一派田園風景。
整頁就這么一首詩,下面還有這首詩的來歷介紹。
介紹中說,這首詩是于東寫給愛人的,之前并沒有發表,而是寫了掛在蘭市飯店的大堂里,后來編者偶然見到,就聯系于東本人發表在了《詩刊》上面。
還真是于東寫的!
這么說來,于東這個月不僅僅發了六篇小說,還發了一篇短詩,加起來總共七個作品。
真是瘋了。
戴歡看方濤想得入迷,便笑著說道,“怎么樣,這一期的《詩刊》買不買?”
方濤點點頭,“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