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方別靜靜念出來這首詩,然后看向何萍:“這是我第一次嘗試獨當一面來解決這樣復雜的局面,畢竟紙上談兵再多,也不過是空中樓閣。”
“這個世界上,總要有第一次的。”
“另外。”方別垂眼看了看地上拆下來的那一地的虎皮虎骨之類的珍貴材料。
“何姐姐讓商九歌出五十兩來修墻并且讓她把緋夜劍抵押在這里,原本就是想自己用這把緋夜劍保下商九歌的性命吧。”
“現在商九歌出了這只老虎,五十兩怎么說也都夠了。”
這樣說著,方別抬起頭,看向何萍:“這個任務我來代勞如何?”
“今夜會十分的漫長。”何萍靜靜說道。
“是的。”方別笑道:“但是明天的太陽,會更加的燦爛。”
這樣說著,方別回身一躍,便如同飛鳥一般跳過小溪,跳上了樹梢,然后向著洛城方向,一路騰躍而去。
如猿猴一般輕快敏捷。
何萍看著方別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她其實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年紀還好,至少打架殺人什么的,再做十年也沒有關系。
但是這一瞬間,何萍真的覺得自己有點老了。
當人感覺老了的時候,并不是身體機能衰退,或者說精力注意力開始大打折扣。
而是當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終于可以交出去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培養起來的弟子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
自然而然,就感覺自己老了。
何萍這樣想著,自己上前,開始蹲下身子,去折那張在大石上攤開的虎皮。
就像方別之前說的。
這張虎皮——是商九歌支付給他們的買命錢。
月光灑在何萍的身上。
月色真好。
此夜漫長。
……
……
洛城城中,梧桐院落,月色在梧桐葉中斑斑點點留下陰影。
寧夏在窗前看月亮,黑無慢慢睜開眼睛:“為什么!”
“你的傷怎么樣?”寧夏靜靜問道。
這位絕美的西域女子表情平靜,月光灑在她姣好的臉上,鼻梁高聳,眉眼彎彎。
“她叫林雪對吧?為什么她會金剛不壞神功!”黑無沒有回答寧夏的問題,此時他真的憋了一肚子的氣。
“你的傷怎么樣了?”寧夏繼續問道。
黑無頓住,那張稍微有些冷峻的黝黑少年面孔,流露出一絲的無奈:“沒有事,我只是沒有防備,并不意味著她那三腳貓的金剛不壞神功能夠傷到我。”
“你明明要殺茍雜中對吧?”
“只要在集市廣場上,讓我殺了他,然后再順勢找到商九歌殺了,我們就能夠立刻返回西域,不是嗎?”黑無連聲問道。
他無法理解當時寧夏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但是那個時候懶得思考的黑無,就只能服從寧夏的意志。
有什么事回來慢慢考慮也不錯。
畢竟一天大概只有一個時辰不到能夠理智思考的黑無,就是這么可憐。
寧夏看著月色。
月亮也照著寧夏。
“我什么時候說過。”寧夏眸眼深邃,褐色的眼睛明亮倒映著月光。
“我要殺茍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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