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的可是這個?”方別微微一笑,彎腰從鞋背上取下兩顆烏溜溜的鐵丸,然后放在手中。
這鐵丸名叫雷震子,但是其實和摔炮差不多,都是依靠劇烈碰撞產生的動能觸發引信,然后爆炸,雖然好用,但也太不安全了,所以平時都是有保險插著。
而這個瓔珞姑娘在下墜的時候就已經拔掉了保險,將兩顆雷震子握在手中,從來沒有希望過自己能夠一擊建功,而是抱著和方別同歸于盡的想法。
而方別也是真的藝高人膽大,他在伸手封住瓔珞穴道的同時,還能夠用腳接住這兩顆雷震子,通過接近于墊球技巧的緩沖和卸力,最終讓兩顆雷震子免于爆炸。
不過這個瓔珞姑娘也真是赤膽忠心,所以說方別才會夸這個瓔珞姑娘忠心可嘉。
瓔珞抬頭看著方別手中的兩顆鐵丸,一瞬間有些急火攻心,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方別嘆了口氣:“別氣了好吧,我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人,你喘死我都不會可憐你的,反正是自找的。”
“畢竟我能做的只是不殺你,攔不住你自殺。”
這樣說著,方別手一抬,將那兩顆雷震子從窗外扔了出去,之前葉重曾經從這個窗口扔過郭盛的信,而這次方別直接從窗口扔了兩顆炸彈,只見幾乎練成一聲的兩聲炸響從亭外湖中響起,水柱高涌的同時,數百尾錦鯉在湖里泛起了白肚皮。
葉重敢怒不敢言。
“你該在湖邊立個牌子,上書禁止炸魚四個大字。”方別搖頭笑道,同時看向葉重:“如何,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自始至終,方別完全控制著局面,這種超強控場能力已經讓葉重有點失去了信心。
“我,我答應。”葉重最終點頭,說道。
“識時務者為俊杰,葉老板果然是俊杰。”方別淡淡說道,同時離開了葉重的肩膀。
方別并沒有玩什么利刃加身的把戲,但是方別已經讓葉重相信,只要葉重還在這湖心亭中,那么方別隨時都能取葉重性命。
而葉重一旦想要離開湖心亭,那么離開之刻也就是葉重的死期。
葉重曾經對何萍忌憚之極,也因此恨屋及烏,對于方別也算是加了那么一點注意。
但是此刻才知道,方別要比自己想象中可怕無數倍。
甚至葉重忍不住想,就算何萍親至,也不過如此吧。
但是何萍而今已經二十有九,并且聽說內傷積重難返,將不久于人世,而這個方別不過區區十七八歲的模樣,但是卻恐怖如斯。
正在葉重這樣想著的時候,方別已經來到了葉重湖心亭的書架那邊,然后伸手握住書架上的花瓶,看著葉重笑了笑:“地下密室的機關,是不是這里?”
方別靜靜問道。
葉重已經心如死灰,或者死豬不怕開水燙。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么你還要問我?”葉重凄然說道。
“我只知道看出來這里是機關,但是該怎么擰并不知道。”方別微笑說道。
“你來教我怎么樣?”
少年手握著那個青花瓷的花瓶,話語冷清回蕩在這個湖心亭中。
葉重心想——如果今晚能夠活下來,那么今晚一定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