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的香味在嘴中一點點漾開。
“你喜歡我哪一點我改行不?”盛君千認真說道。
謝如嚇了一跳,然后跳起來躲進了里屋,就好像受驚的兔子。
嗯,對她來說,盛君千挑破這層窗戶紙,就讓她很是又羞又氣了。
盛君千嘆了口氣。
端起酒碗。
空了。
拿起酒壇。
也空了。
盛君千想要招呼店小二再送一壇酒過來,然后想起來,這兩天基本上都是謝如招待的他。
只能怏怏地放下酒碗。
窗外大雨滂沱。
……
……
沒有酒喝,就只能看窗外的大雨,洛城之中應對寧歡的戰斗,并沒有盛君千插手的余地,而這里剛好適合他,所以盛君千也就來了。
其實盛公子也沒有那么挑剔,這些天他殺了不少的人,可能還要殺更多的人,偏偏嵩縣真的是一個小地方,縣城小小的也破破爛爛,來到這里的第三天他就帶著十兩金子出門去尋花問柳,但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因為這里的煙花柳巷真的讓盛公子提不起興趣。
所以閑下來的時候,就真的只能喝酒。
而正在這個時候,大雨中的窗外走過來一個穿著蓑衣斗笠的人,雨珠從他的蓑衣上向下滾落,他在雨幕中抬起眼,和客棧窗臺的盛君千對望了一眼。
然后抬手向上靜靜拋出一個蠟丸。
白色的蠟丸劃出一個弧線,然后落入窗戶里,在地板上滴溜溜打著旋然后停下。
盛君千嘆了口氣,彎下腰建起那顆蠟丸。
捏碎,里面是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個地點,寫著兩個名字,以及大致的容貌衣著描述。
盛君千將紙條看了三遍,確定將內容牢記在心中,然后站起身來,將紙條放在桌臺上的油燈上點燃,看著它在指尖一點點化為灰燼。
盛君千房間里面的油燈一直都是亮著的,一來是他不缺油錢。
二來是因為他時時刻刻都在等這封信的到來。
盛君千燒完紙條,然后站起身來,從床頭提起百斷刀掛在腰間,然后推門下樓。
大雨落幽燕。
所以客棧空空如也,沒有什么人。
“店家,有蓑衣嗎?”盛君千問向在柜臺后有點打盹的老板。
老板一個激靈,然后點了點頭:“這么大雨,客官要出去?”
盛君千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露出來腰間的黑刀。
“嗯。”
其實自始至終,盛君千都沒有隱瞞自己江湖人的身份,這柄黑刀就好像是一個符號,警告著所有人離他遠點。
但是偏偏,有不長眼的小姑娘,偏偏要往自己身邊湊。
大概,對于那些小姑娘來說,這樣的自己,是真的很迷人和帥氣吧。
你喜歡我哪一點我改行不?
如果人家就喜歡浪子的感覺,就喜歡這種飽經風霜的成熟和不羈。
那盛君千真的改不了。
他只能選擇不招惹。
老板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柄黑刀,不過雨天出門,帶刀不帶傘,那么必定就是為了殺人。
老板從柜臺下面翻找了一下,然后翻出來一件有些陳舊的蓑衣斗笠,放在柜臺之上。
盛君千接過,然后在大堂中自己穿上,轉身出門。
門外大雨。
盛君千站在門外。
“我去去就回。”
老板不置可否。
盛君千出門,而在這個時候,謝如一路小跑從自己的房間沖了出來,看著那個在雨中的男人。
“不用改!”
“你回來就成!”
盛君千嘆了口氣。
沒有回答。
徑直走入雨幕之中。
雨水沿著斗笠和蓑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