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誰談判的籌碼?”汪直再問。
“和那個人談判的籌碼。”方別說。
汪直看著方別:“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是不能說出名字的人。”方別微笑:“所以叫他那個人就夠了。”
“我其實推演了很多事情,唯獨有一件沒有推演明白的,就是秦為什么那么有恃無恐。”
“就算他修煉了八荒**唯我獨尊功,并且因為霸秦神功和八荒**唯我獨尊功的契合程度,在三年的時間里將這門武功推演到極高的境地,甚至有機會問鼎武林第一。”
“但是他是蜂巢的玉蜂,他應該知道,就算成為武林第一也沒有意義。”
“因為武林第一的頭上還有一片天。”
“他沒有辦法捅破那片天。”
“除非。”方別笑了笑,看著汪直:“他想成為那片天,取而代之。”
汪直搖頭:“我并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
“汪老板您是個聰明人。”方別看著汪直:“我再問您幾個問題。”
“請說。”汪直看著方別說道。
“如果您沒有現在的這身武功,您會不會選擇在那天起事?”方別問道。
汪直想了想,最終搖頭。
“如果您沒有在這三年的時間內擴大了自己的生意,招募了自己的手下,甚至說連武器軍備都有人幫您聯系好了給您生產,讓您攢下了這偌大的家底,您會不會對那燕京城的帝位起覬覦之心?”
汪直這次沒有想,直接搖頭。
“如果您海上的生意不是到達了瓶頸,和朝廷的沖突慢慢到了不可彌合的地步,您要么說服朝廷放開海禁,要么就是自己自立為王,占據東南另起爐灶,否則一切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您會選擇攻占應天府城,正式揭竿而起嗎?”
汪直有些沉重地搖了搖頭。
“但是這一切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到的。”汪直說道。
方別點了點頭:“確實,這些并不是一個人做到的,以及想要將您這個龐然大物養肥,所要付出的資源也是極為龐大的,如果說用這筆資源作為誘餌,就算是那位萬壽帝君也沒有這么大的手筆。”
汪直看著方別:“所以你說的那些假設并沒有意義。”
“如果我汪直現在還只是一個在海上苦苦掙扎的小商人,我肯定不會有這樣大的野心。”
“正是因為我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到了不得不反,只看是什么時候反才最合我的利益的這個當口。”
“有人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就算是一個圈套,我汪直也愿意將腦袋伸進去。”
“就是這么簡單的道理。”
“其實這一切是有意義的。”方別嘆息說道。
“歷史就像是滾滾向前的車輪,一切敢于阻擋在其面前的都會被毫不留情地碾碎。”方別看著汪直:“其實我知道,您代表著歷史的方向。”
汪直看著方別,沒有聽懂:“所以你是要歸降于我嗎?”
從方別的話語來看,似乎是這樣的。
方別嘆了口氣,搖頭:“但是您又要知道,歷史總是反復無常的,就算有新的力量出現想要取代舊的力量,這個過程也注定是漫長而反復的過程,就好像當初暴秦無道,人人揭竿而起,陳勝吳廣豎子耳,其名卻揚于天下。”
“可是最后呢?”方別看著汪直。
“他們都死了。”
“并沒有當上皇帝。”
“因為,歷史的車輪總有一些顛簸,最先嘗試推動車輪的人。”
“也會最先被碾死在車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