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八犢子,翅膀硬了”
山城的一處大山中,灰頭土臉的周志剛看著手中的家書,那耍無賴的語氣讓他想笑,但是信中所說的事,卻又讓他怒火中燒。長出了幾口大氣,最后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哐的一聲,震灑了桌子上的熱水。
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年輕人嚇了一跳,趕緊的用袖子抹水,拿起桌子上的信以免浸濕“怎么了師父生這么大的氣”
他叫郭誠,是周志剛的徒弟。就是后來的那個因為馮化成作詩被帶走,獨自將周蓉的女兒馮玥給送到老周家的那個人,
“怎么了你自己看吧,小崽子翻天了,做的畜牲事兒,真是造孽啊。”周志剛長出一口氣,喝著徒弟又倒的一杯水壓下火“把另一封信給我。”
郭誠趕緊的將另一封還沒拆封的信遞了過來,隨即拿著手中的那封信看了起來。
這會兒還是師徒如父子呢,師父是真師父,是以郭誠看周志剛的家書,知道家中的爛糟事兒,也沒什么大不了,而且還是周志剛讓他看的。找徒弟,那一定是看過為人的,周志剛當然相信,這個徒弟不會將他的家事到處宣揚。
周志剛也沒搭理他,拆開了第二封信看了起來。
“大姨夫,近來身體是否康健
秉昆的信我看了,上面說醫術大進是真的。雖然你遠在山城,我無法看見具體情況。但國家的三線建設,吃苦受累是肯定的,你還在重要的巴蜀地區,又是擔綱的八級大工,這幾年過去,想來定然是身有暗疾。所以我開了一副溫補的調養方子,男女老少皆可,已經附在了信中,注意事項都有,給旁人喝也無妨,都是為了新華夏安危,一定要注意身體。
這封信秉昆不知道,是大姨讓我給你寫的。她怕你氣大傷身,思來想去,特修書一封,以下是大姨原話。
他爸,鄭娟是個好姑娘,也是個苦命的人。人家本來都沒想怎么著,我也能看出來,不是鄭娟勾引秉昆,是秉昆先看上人家好看,硬湊上去,后來人家覺著秉昆是個好人,是個心善的人,這一來二去的才有了今天的事。
我知道你那驢脾氣,但是這個事兒,說到底是咱們老周家對不起人家鄭娟。現在人家肚子老大,到了六月份就該生孩子了,那是給你們老周家生的。不管怎么說,鄭娟這個兒媳婦,我認了。你生氣我理解,打秉昆我也不說話,但是你要敢跟鄭娟甩臉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這個老東西。
鄭娟家的條件不好,秉昆身上的擔子很重。這才剛住到一起幾天,雖然秉昆天天樂樂呵呵的,但是我看他也有點兒急了,孩子也不容易啊。咱們做父母的,都希望兒女好,不體諒也就罷了,但是不能再跟孩子找不痛快。
蓉兒的事我不想再看到,我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都大了,有他們自己的想法,日子什么樣是他們自己過的,不該咱們再操心。當時我確實是挺生氣
聽你半輩子了,這回聽我的,秉昆的事兒我做主,你有不同意也得同意,有意見也要保留,這事兒就這么定了。
大姨夫,雖然我不是老周家的人,但是這么多年下來,我覺得我也是周家一份子。秉昆這一次,確實有些魯莽,懷孕快五個月了才說出來。但事已至此,再說其他的,打也好,罵也罷,沒什么用處。
鄭娟搬過來的這幾天,消息瞞不住,確實是有了一些非議。但我以為,咱們過的是自己的日子。過的不好,他們幸災樂禍,過的好了,他們也眼氣。所以對于旁人的眼光與指摘,不可看的過重。如果事事都要看別人的說法,咱們自己是沒辦法過日子的。
大姨說閑言碎語是殺人的刀,但現在來看,秉昆和鄭娟,包括鄭娟她媽,她弟,都保持的很好,沒有被外面的流言左右。秉昆還說,他做了事,就不怕別人說。秉昆已經長大了,成了頂門立戶的男人,有了自己的擔當。
我覺得大姨說的對,兒孫自有兒孫福。
記得喝藥,大姨夫,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