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王言打印出了一沓子筆錄放到孔田的小桌板上讓其確認無誤簽字按手印的時候,早都進來聽了半天的張志杰笑著說道“行了,王言,剩下的那個我和繼偉審,所長和教導員都等著你呢,快過去吧。”
“好嘞。”王言應了一聲,干脆的走出了訊問室,離開地下,到了二樓的所長室。
辦公室的門并沒有關,王守一正坐在那跟教導員說著什么,見王言進來,皺紋橫生的老臉就笑的開了花“王言來了啊,快進來,坐坐坐。哎呀,剛才訊問嫌疑人了是吧怎么樣啊有沒有什么困難現在的這個嫌疑人啊,都狡猾的很,訊問也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
“是,所長說的對。”王言對二人點了點頭,走進去坐在沙發上說道,“不過這人比較年輕,比我還小一歲呢,沒太多防備。該問的都問出來了,基本上三年沒跑。”
“好啊,好,剛經手一個案子,這么快就取得了突破。不愧是警校的優秀畢業生,我得謝謝宋啊,把你爭取到了咱們所。”
王守一面色不變,轉而說起了正題,“這個,今天的事兒啊,志杰已經跟我說了。你能心懷群眾,切實幫助群眾解決問題,這很好。而且你給福利院捐了一百萬,這也是大大的善舉。還有啊,我聽志杰說,你特意囑咐不讓宣揚,不驕不躁,好啊,好。”
教導員葉葦也說道“做的確實不錯,這么多錢就拿出來捐出去了,我們也就在網上看見過。不過王言,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志杰也跟你說了,咱們做警察的,見的不容易的人太多了,幫不過來的。”
王言含笑點頭“是,教導員說的對。我也不是魯莽決定,之前就有捐款的打算,就是一直沒想好往哪兒捐。今天張哥帶我們出去走訪,也大致說了一下咱們轄區的情況,正好有一家福利院。我一想,這些孩子也都不容易,索性也就捐一些錢出去。
雖然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但是錢來的太輕松,我自己也慌張。以前年輕,沒有這些意識。現在為人民服務,這覺悟一下就上來了。有余力,能幫就幫一把。正好還解決了楊美芳的問題,她兒子確實不錯,早熟的厲害,不能耽誤了上學。”
把六個月的小丫頭送到福利院,讓人幫忙照顧,沒什么問題。甚至就算發到網絡上大做文章,其實也是經的住考驗的。福利院是財政撥款,楊美芳每個月掏兩千塊錢,基本足夠小孩子的花銷,沒占國家的便宜。福利院的工作人員,也是捎帶手的就幫忙把孩子看好了。
另一方面來說,楊美芳確實也值得人們同情。沒了父母,沒有其他親友,帶著一個五歲的兒子,一個六個月的女兒,還有個上大學的弟弟要照顧,她自己辛苦推著小車賣煎餅果子,很頑強的在生活了。老爺們還不是好東西,硬要拋妻棄子跟別人過。
如果事情發酵,人們只會譴責楊美芳的男人,孩子的爸,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和那邊的那個女人。對于福利院,可能還會稱贊一番,說他們有善心。畢竟正經有監護人的孩子,是不可能去福利院的。
或許也會有些道德綁架的聲音,福利院怎么不福利之類的,他們應該也會被罵的很慘,這是智障選手,不足道哉。
而在正常父母的正常角度來講,其實就算是福利院真的開通這個業務,其實凡是能有辦法,能有人看孩子,也不會花錢送到福利院的。好說不好聽,也不舍得孩子,咬牙切齒都得照顧好。
至于不正常的父母,不正常的角度來講,兩千塊錢是他們難以逾越的鴻溝,別說可能這樣的人多數貧窮,就是不窮,他們也不愿意掏這個錢
王守一嗯了一聲,說道“你這個心是挺好的,不過教導員說的對,還是量力而行。你要是方便的話,跟我們透露透露,你到底有多少錢我們心里也有個底。要不然你這么搞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可承受不住,覺都睡不好。而且萬一以后有人在這方面做文章,我們得有數啊。”
說罷,他和教導員一起,盯著王言猛看。既是關心,也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他們一年工作中見的陌生人,有交流的,搞不好比別人一輩子加起來都多,當然也是見過暴發戶的。
但是這暴發戶就在身邊,還是自己的手下,那感覺可就不一樣了。
見二人盯著自己,王言好笑的搖頭,低頭沉吟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