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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堂中盡是罵常伯熙的聲音,堪稱是同仇敵愾了。
王言相信他們說的都是真心話,常伯熙確實該死,也確實死的好。畢竟常伯熙死了,縣里的爛賬可以往常伯熙身上推不少,剩下的說不明白的事情,那就是水災了,大水把一切都帶走了……
擺了擺手,壓住鼓噪的眾人,王言淡淡的說道:“常伯熙已經人頭落地了,現在的問題是常平倉的糧食對不上數,常伯熙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一個人也運不走上萬石糧食。
以前沒遭災,那無所謂。現在遭了災,還沒有糧,災民就在外面等著吃呢,吃不到肚子里就要鬧,鬧了沒有用那就要造反。現在民心不安,必須要穩定局面。
二老爺有何教我啊?”
“呃……”
田友祿看著安靜的眾人,沉思一番說道,“看管糧倉之人監守自盜,伙同常伯熙盜賣官糧,以致我淳安百姓今日無良,實在罪大惡極,論罪當誅!”
見眾人沒反應,也沒聽見王言的回話,他不由得主動開口詢問,“三老爺……以為如何?”
“這是要殺頭的大罪啊,盜賣上萬石官糧,獲利何止六十兩?若是太祖當世,這是要剝皮楦草的啊。賣的人罪大惡極,論罪當誅,那買的人如何算?二老爺?”
田友祿猛的反應過來,瞪眼看著王言:“賢弟,你可想好嘍,這事兒可不是眼前的……”
“兄長,我在問你,買的人如何算?”
“自是……買賣同罪!”
于是王言滿意的點頭,看向了先前被他抽嘴巴的典史張松。
“四老爺?你聽見了?”
“是是是,聽見了,三老爺,您別叫小人四老爺,小人聽著害怕。”張松顫顫巍巍的,真是怕極了。
他是被抽了一個來回的嘴巴,又被一腳踹飛的,深深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清瘦的三老爺有多大的力量,在加上過去十天的殺伐果斷,他已然對三老爺充滿恐懼了。
何況現在這般,當著縣衙所有人的面,就直接炮制別人了?
“既是聽見了,災情如此緊急,百姓都餓著肚子,你還在這里站著干什么?啊?”
王言一聲大喝,“去,給我抓人!常平倉的那些人,買糧食的商人,全都給我抓嘍,商鋪全給我封嘍。”
“是,三老爺!”張松應聲大喝,忙不迭的跑出去組織人手去抓人了。
眼見王言嘖嘖的搖頭,田友祿問道:“可是有甚么不妥?”
王言乜了他一眼:“我們的四老爺連抓誰都沒問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