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的一個舉動,惹來的麻煩是巨大的,是嚴嵩父子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錦衣衛、東廠好像瘋了一樣,在內部不斷的自查,在宮里也是挨個的盤問清查,勢要查清每一個人的全部關系。
惹的里里外外人心惶惶,絲毫沒有過年的喜慶。就在如此兵荒馬亂之中,年前,嚴嵩上書乞骸骨,嘉靖留中不允。
待到年后,正月十五,御史鄒應龍上書彈劾嚴嵩、嚴世蕃父子。當天,嚴世蕃下獄……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詔獄啊。”
齊大柱稀奇的到處打量,“三老爺,感覺跟咱們淳安的牢獄沒甚不同,就是比咱們的牢獄大一些。”
朱七笑了起來:“你們縣的牢獄,最多也就是關一關縣衙里的屬吏便到頂了,咱們北鎮撫司這詔獄,關的可都是大人物。”
“我倒是覺得這些大人物跟我們縣里的那些吏員沒甚不同。”齊大柱嘟囔了起來。
背著手溜溜噠噠的王言滿意的嗯了一聲:“你這話說的對,大柱有長進了。這詔獄里人的,和下邊的那些就是一樣的。都是不忠君、不愛民,一心只想著自己的無君父無國家的奸賊。
區別無非就是,他們比下邊的人造的孽更狠,貪的錢更多。可這也不能說他們比下邊的人更壞,畢竟那只是下邊的人上不來而已,不是他們干不出更壞的事兒。”
朱七搖了搖頭:“我可是知道,你變賣家產就是為了當官兒撈銀子,你要不跟他們那么干,怎么撈銀子?無非多少的問題而已。”
“你看看,七爺,在淳安那段美好歲月,你是全忘了。兄弟們在那,每天吃誰的喝誰的?一頓酒菜少說二兩銀子,一天三頓、四頓的吃,連吃了三個月,這就是六七百兩銀子了。這錢我就是拿了,誰還能說什么?哪怕是鬧到了御前,陛下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王言唉聲嘆氣,“說來還是怪海瑞這個大老爺啊,他著急的把大戶全給辦了,讓我斷了頓。結果陛下給我銀子讓我吃好喝好,反倒是給他們一家老小養的面色紅潤,精神煥發。”
朱七笑了起來:“還真是,我把這些都給忘了,那時候兄弟們確實是吃得好喝的好,主要還是你把廚子調教的好。海瑞這個人,其實什么都明白,但就是一根筋。”
“持身正嘛,花我的銀子別人還真挑不出錯來,都是陛下賞的。”
“大老爺平常很嚴肅,可跟三老爺在一起,就沒辦法了,大家伙都說,還是三老爺治大老爺呢。”齊大柱笑嘻嘻的。
王言乜了他一眼:“在淳安,就沒有老爺我治不住的人。”
說說笑笑間,幾人走進了牢獄深處。
這里面的味道就不太好聞了,潮濕、騷臭的味道讓人不適。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王言看到了披頭散發、失魂落魄的關在牢里的嚴世蕃。
“哎呦喂,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小閣老嘛?怎地落得這步田地呢?”王言直接貼臉嘲諷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你這個狗雜種也來看爺爺的笑話?”
“小閣老忘性真大,這才關了幾天就把腦子關進水了?你沒挨收拾的時候,老子也當眾抽你的嘴巴啊。現在過來呢,就是看看你的笑話,讓你難受難受。
哦,對了,還有個事兒。你的媳婦、小妾、女兒,估計都得被發配教坊司了。估摸著再有幾天,老子就得升官兒了,到時候去教坊司好生爽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