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的步兵還從來沒有過在平原上對抗草原騎兵的先例,但是他們卻遇上了這支步兵。
同時還是挑釁。
挑釁大遼皇帝的權威。
果然,耶律洪基的情緒被挑逗了起來,拔出他腰間的黃金腰刀,大吼道:“不知死活的賊子,朕誓必要將賊子首級砍下,讓宋人明白,在平原上,他們如同母羊般不堪一擊。”
“陛下,你看?”
蕭常哥發現了宋軍鎧甲的不同,隨即看向了皇帝耶律洪基。
這手感,還有敲擊的聲音,絕對是精品。耶律洪基嘴角露出一絲得意,道:“斬殺了一個宋軍的將軍,耶律陳家奴沒有讓朕失望。”
要是在平常,皇帝都這么說了,蕭必可要是戳穿皇帝的錯處,恐怕兇多吉少。可如今是戰爭時期,他要是隱瞞了宋軍的實力,到了戰場上,皇帝可能一怒之下將他殺了。
蕭必可急忙解釋道:“陛下,這不是宋軍將軍的鎧甲,而是普通的騎兵士卒的鎧甲。”
蕭必可不得不將當時南院大王率領的軍隊,在行軍過程中被宋軍騎兵襲擾的過程說了出來。宋軍騎兵士卒和校尉的裝備差不多,甚至連主將都混跡在軍中,要不是有帥旗辨別,根本就分不出宋軍之中的主將和士兵。
而襲擾過程之中,崇義軍收攏起來的潰兵,根本就不是宋軍的對手。雙方交手過程之中,非常吃虧。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崇義軍的士兵用的是皮甲。面對宋軍騎弩,毫無抵擋之力。甚至宋軍的戰刀能夠輕松斬破崇義軍的皮甲。導致耶律陳家奴不得不收攏全軍,用密集陣營才穩固住了陣營。
雙方在試探之中,各有傷亡。
但宋軍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遼的傷亡卻足足有兩千以上。
好在,遼軍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
他們收獲了十幾套宋軍的鎧甲,還有武器。而這些鎧甲和武器的主人,都已經戰死。
聽聞宋軍的裝備如此夸張,耶律洪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以前一直以為,宋國有錢,工匠也多。裝備比遼國要好一丟丟是理所當然的。
但遼國也不是叫花子,是世上財富僅次于宋國的強大帝國。雙方哪怕的國力上存在差距,但也不至于如此懸殊。
宋軍一只騎兵,所有的裝備都是遼國將校才能穿上的甲胄。這豈不是預示著,即便是皮室軍主力遇到了這支宋軍騎兵,雙方僅僅在武器護具上的懸殊,將直接導致宋軍在交戰之中占據絕對優勢。想到這個可能,讓耶律洪基打心眼里都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什么,宋人騎兵士卒都船上了魚鱗甲,他們不過了?”
“敗家玩意,怎能如此奢靡。趙煦太不可理喻,少年皇帝,竟然如此下重本投入騎兵,窮兵黷武,大宋長不了!”身為遼國皇帝,耶律洪基登基四十多年,幾乎沒有一年不打仗。可他想不到有生之年,會遇到個比他還敗家,還會折騰的同行。
當一個皇帝嫉妒另外一個皇帝的時候,這預示著這個皇帝統治下的帝國,已遠遠不如另外一個皇帝的帝國。
耶律洪基說什么也不會承認,他會嫉妒宋國的皇帝趙煦。
但心里泛酸的樣子,被他的臣子都已經看了去。
就像是鄰里之間,家產差不多,房子也差不多,一家務農,一家務農之外,還會打些零工。
可當雙方在可以互相看到的院子里開飯的時候,這家人歡天喜地的用卷餅卷起了大蔥,準備吃飯。
突然發現他鄰居家的卷餅里不僅有大蔥,還有紅燒肉。
他們還能心平氣和的一起吃飯嗎?
不能!
其實,也不能怪大宋。
主要是大宋在鋼鐵冶煉上的巨大突破,鐵監的小高爐一爐子、一爐子的鋼水往外流,這些鋼去用來做菜刀肯定是不可能的。
給軍隊換裝,成了最好的選擇。
而大宋一年軍費五六千萬貫,這么多錢,不花出去,肯定是樞密使李清臣的過錯。反正都要花錢,還不如打造新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