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要打仗了呢?
天有不測風云,賑災也是意外支出,不能省。
興修水利等工程也不能少。
加上其他的意外花銷,對于三司來說,也是非常頭痛的預算。
其他考生聽到解千的回答,頓時嗤笑起來。這家伙也是頭鐵,胡說八道一番,竟然還讓主考官抓住了痛腳。
可是范純仁對其他考生也不滿,環顧周圍之后,呵斥道:“有什么可笑的?你們豈不知五十步笑百步?”
隨后看向解千的目光,陰冷道:“黜落!記住,元佑八年,你在沂州的解試結束了。”
“還請大人開恩吶。”解千嚇得亡魂大冒,他這次來沂州參加解試,身上背負著蒙山書院的偌大期待,怎么可能連解試都過不過去,就直接被主考官黜落,失去了接下來武試的資格?
可是范純仁根本就不搭理他,隨后拿來了他兄弟解萬的試卷。還是一樣的動作,試卷被丟在解萬的臉上,冷哼道:“你比他好一點。知道有錢的時候省著點花,沒錢的時候用積累度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黜落。”
解萬有種墜入冰窟的寒意,遍布周身。他們兄弟來參加解試,一旦被黜落,那么就預示著蒙山書院將全軍覆沒。解萬比他哥哥膽子大一點,至少知道爭取一番,硬著頭皮問:“范相,文試黜落之后,武試也不能參加了嗎?”
“武試?”
范純仁傻眼了,他感覺自己主考的考場里,混進來了兩個很奇怪的生物。打量了一番對方之后,問:“你們是哪里人,怎么收到推薦進入解試的?”
“啟稟范相,我們是蒙山書院的學子!”
范純仁一下子全懂了,不是對方不求上進,而是完全來錯了地方。而且他們出現在文試考場,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解試,文武分開的有;合在一起辦的也有,范純仁就覺得麻煩,合在了一起辦了。
再說了,武舉的考試可不會像是文舉省試那樣幾千人一起考。一般年景,武舉只錄用二三十人,也不可能像是省試那樣,六百人拔貢,殿試的時候刷掉一半,選出三百個名額的進士。武舉的舉辦,一開始真的是為了提拔武人。可辦著辦著就變味了,殿試落第的士子,最好的去處當然是太學深造。
其次就是朝廷鼓勵落地的舉子參加武舉。
用腳丫子想,這條政策就是為了給北方的士子找塊遮羞布。大伙都是讀書人,比什么刀槍棍棒?
豈不是有辱斯文?
但武進士難道就不是進士了嗎?
所以大宋每年科舉殿試之后,總會有官員去貢院鼓勵落第學子參加武舉。而北方各地也是心照不宣,總會在有武舉舉辦的年景中,混入幾個專門為了參加武舉而準備的學子,堪稱殺手锏,南方士子真要是上了校場,鐵定被打的滿地找牙。
而蒙山書院作為沂州的特色書院,自然是培養武舉考生為特色。如果蒙山書院按照大宋一流書院,盯著省試殿試和進士名額,早就泯滅在大宋數百家書院之中。
不止蒙山書院,其實大宋的很多書院,都沒有想著讓自己的學生考中進士。太不切實際了。真要是有這打算的書院,九成九都已經落魄的只有當地人知道。
解氏兄弟出自蒙山書院,范純仁還怎么可能不懂?不過他還是眼神不善的盯著倆人,問:“即便是為了參加武舉,也不能落下做學問的心思,知道錯了嗎?”
“學生知錯!”
解千和解萬根本就不敢反對,低著頭認錯道。
范純仁這代滿意道:“孺子可教也,去,站哪里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