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有兩個人何德何能,也敢在考試的時候帶著叫化雞?
你們配嗎?
老頭挺氣憤,覺得自己的朋友背叛了自己,沒給自己送來,竟然將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吃美味送給了不入流的匪類。
范純仁篤定沂州地面上,就讀書人來說,去太學和著名官辦書院的不算,在沂州參加解試的士子,一般都不能入他老人家的眼。君子交往,怎么能和不如自己的人扎堆,這是墮落。老頭覺得自己有必要替好友蘇軾管教一下兩個徒孫,防止他們結交匪類,是害人害己。
他決定了,直接拆散他們。
范純仁走到解千和解萬的跟前,突然站定了,嚇得這兩位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的站起來躬身道:“見過范相。”
雙慶站邊上對衙役喝道:“開不快去拿馬扎!”
自己叔祖的脾氣他還能不知道?這位談話是假的,主要是從靈魂深處攻擊對方,讓對方吃不下飯。
范純仁坐定之后,瞥了一眼解千的考卷,頗為驚訝:“策論不容易,沒想到你已經寫完了,老夫閑著也是閑著,就給你看看吧!”
解千不大情愿的雙手奉起考卷,送到了雙慶的手里,然后再由雙慶轉交給范純仁。還低聲解釋道:“范相,小子寫的不好,還請范相海涵。”
作為學渣,解千和解萬壓根就沒有指望文試中披荊斬棘,獲得主考官的認同,從諸多士子中脫穎而出,獲得省試的資格。對他們來說,論和策寫起來是最快的,也是最容易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往好了考。主要是胡說八道一番,將考卷填滿,就算是大功告成了。相比之下,反而釋經義卻變成了最難的。不會,那是真不會啊!
范純仁原本是想要借著機會痛斥一番解千和解萬,可是當他看了考卷之后,眉頭頓時蹙起來,字很離譜,不好看之外,考卷上還有涂抹。放下考卷問:“沒有打草稿嗎?”
解千心慌道:“沒有。”
他本來就不指望文試能中,打什么草稿?豈不是浪費精神。
“混賬東西,如此治學,焉能成為國之棟梁?”范純仁原本并沒有生氣的想法,可這下子,卻真的怒了。
“不堪造就,簡直就不堪造就。”
說話間,范純仁將考卷劈頭蓋臉的摔在了解千的臉上,站起來大聲質問:“你就是如此詮釋老夫的問題?府庫困紓,量入焉,量出焉?這題目真要是就你說的這么去辦,大宋還有什么盼頭?”
范純仁對解千指指點點,毫不留情的痛斥解千。
李云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可是解千是自己的小弟啊!自己總不能干瞪眼,什么也不說吧?豈不是不講義氣?于是,李云站起來,開口道:“范相,解千雖然文采不佳,但也不至于禍國殃民吧?”
“你讓他自己說,怎么破題的,豈有此理!”
范純仁怒指解千,后者沒想到,自己會攤上如此厄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無辜,可是沒辦法,誰讓他已經被范相盯上了呢?只是讓他將自己的策論說出來,確實有點犯難。
策論題下了之后,按照正常的寫作流程,先應該是領悟題目,然后著手破題,然后立文意,展開,最后收尾。
這些流程解千都沒怎么在意,再說,就算是讓他好好寫,也不成啊!于是乎他就隨著自己的喜好,寫到哪里算哪里,總算將考卷填滿了,看著滿滿當當,之前還挺高興。現在說什么也高興不起來了。
解千知道自己的優勢科目是兵法和武藝,真要解決民生問題,據對是難為他了。
為難的支支吾吾一陣之后,解千面對范純仁老爺子的怒目,只好羞紅著臉無奈道:“啟稟范相,學生,學生的辦法就是……有錢的時候多用,沒錢的時候少用或者不用。”
“自己說,豈不是混賬?”
國家財政怎么能像是街頭的無賴子討生活一般,兜里有錢就瞎得瑟,沒錢的時候就忍饑挨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