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也知道這并非是朋友之間的禮數,但他也沒辦法。再說了,他這幾日恐怕要有的跑,蘇轍雖然不待見他,但是黃庭堅呢?李格非呢?秦觀呢?……這些師伯師叔們都在京城,少不了也要拜見,還有劉家,也要想把法擠出時間去拜訪。
另外,還有族兄李云的問題。
雖說李逵對胖春不太滿,但都是沂水縣走出來的親戚,總不能把人心都放涼了吧?
尤其是胖春,她還曾是老師周元家里的廚娘,許伯也是將周元帶大的老仆人,真要是反目為仇,也夠李逵頭痛的。
李逵徑直朝著記憶中李全上學的地方而去,而李云被他安排去采買一些必須的用品。
不管怎么說,在京城恐怕要住上半年以上,不多準備一些,確實不方便。
甚至有合適的仆人,也可以簽訂契約,往家里領一兩個。
“李!”
“全!”
“李全!”
“全李!”
……
距離老師家越來越近,李逵遠遠的就聽到了李全的朗誦聲,他可不能朗誦《千字文》,更不會背誦《百家姓》,只能是自己的名字。
省去了他問路的麻煩,站在一個略顯狹小的門口,李逵張望了一陣,咳嗽道:“先生在家嗎?”
從屋子里走出個年輕人,看到李逵的那一刻愣了愣。
但當他看到李逵身上的士子素衣的打扮之后,忙作揖道:“不知兄臺到訪,小弟有禮了。”
“兄臺客氣,小弟李逵,不知可是先生當面?”
“就是在下,只是恕為兄眼拙,賢弟是……”
“在下李逵,李全是我族兄。”
“賢弟是讀書人?”
“沂州舉子,不知兄臺是?”
“開封府舉子范沖。”
這個名字似乎聽說過,只是范沖聽到李逵的介紹,當說到自己是李全的兄長的時候,表情頓時有點怪異。帶著狐疑地表情,李逵跟著范沖進入了小院,就兩間房,十步見方的小院。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了。就算住在這樣的斗室之中,主人似乎也頗有閑情逸致的精心布置了一番。
來到院子里,四個人站在一起,突然間有點擁擠。
“不知賢弟來鄙處,小弟沒有準備。”說話間,范沖準備點火煮茶,被李逵攔住道:“兄臺莫忙,小弟是來接人回去的。”
“這樣啊!”
范沖也不強求,只是當李逵起身的那一刻,猶豫著喊住了李逵問:“兄臺既已受教,為何不親自教授令兄?”
說完,范沖似乎不好意思的尷尬笑了笑,自圓其說的解釋起來:“或許兄臺有不得已的苦衷,在下孟浪了。”
“不妨事。”李逵搖了搖頭道:“只是兄長在京城,小弟在老家,不得相見而已。”
“賢弟既已來京城,又與兄長交厚,不如這樣,小弟將令兄的束脩退還給賢弟,不如賢弟領回家去慢慢教導可好?”
李逵哪里敢攬這活,別看他和李全關系和睦,但要是自己教李全認字,這不是要了他的親命嗎?急忙擺手道:“兄臺是有所不知,小弟是來趕考的,頗有不便。再說范兄面如鐘玉,舉止之間有大家風范,必然是信義之人,請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