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對結婚,反應冷淡。每次親密后,她提結婚,他總是岔開話題。后來他對她越來越疏遠。他脾氣也越來越大了。
秋天,農忙時于波家人到地里干活去了。余波約她,拉上窗簾,一番云雨,激情澎湃。溫存過后。他吞煙吐霧。渾身放松。談起結婚。刷的,他臉色陰沉。把煙頭杵在炕沿。隨手抽出另一根香煙點燃。
我們分手吧!
啥!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我他媽的說分手!聽清楚沒!
你是不是開玩笑!
別墨跡了!滾!他瞪大了眼睛,狠狠地說。
我……她的話音被壓的戛然而止。
咱倆什么也不用說了,我當年替你擋過刀,你陪我睡了這兩年,我也不虧欠你,你也不虧欠我。我們就此分手吧!
他碾了碾煙,朝她站著。
你要是還想做,我馬上再給你做一次,以后你跟別的男人過,要是想我了,我還可以陪你睡。
他眼睛閃著邪淫的光,那光像小冰茬一樣射入她的心。她恥辱痛苦,無奈,膽怯,她的世界凝聚人間所有的負能量。她感覺自己的頭很重,身子定在那里。
你是個混蛋,你是個騙子!我???!
她第一次罵人,第一次罵他。啪啪啪!他拽她頭發,打她耳刮子。
你哭,你敢哭,我就打死你。他從來沒有打過她,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兇狠地打她。他下了狠心。不知道這其中有什么用意。
痛快滾,痛快下地回家。
她心里極度委屈,憤憤不滿又忌憚他的兇殘。默默下地穿上鞋走出去。那一路,渾渾噩噩,像天塌了……到家門口,她擦臉,捋頭發,保持鎮定,進屋后,倒頭就睡。下午五點多,母親叫醒她。母親說,村里,晚上六點開會,現在快點去吧。她換了衣服,走出門。就是簡單的一場小會,馬立群和幾個村里年輕的小伙兒也在。開完會。整理完賬目。大約9點多。天色已晚,烏云壓頂,秋風瑟瑟,沒有月亮。她感覺頭皮墜的疼,腳后跟處有沙沙的聲音,她嚇得渾身抖擻,她猛烈的奔跑,內個沙沙聲,一直跟著她。張戴珍出來接女兒,她暈倒了,渾身濕透,臉色慘白。她馬尾處綁著一根綿長的白線,末端一只,紙制蠟筆染色的烏龜。原來是被人弄得惡作劇,嚇得。張戴珍拉斷線,把她弄回屋子。掐人中,用濕毛巾擦頭,還叫來本村赤腳醫生,醫生說,驚嚇過度,這里缺醫少藥,還是到大屯鎮看看去吧。
第二天早晨她瘋了。不說話,低著頭,笑嘻嘻。哪里都去,哪里都走。
三天后,余波父親在上海發了一筆小財全家搬離三松村。
那天,天空灰白,冷雨毛毛,冷風凄然。一輛銀灰色面包車停大門口,他和弟弟抬家用物品。兩只濕漉漉的黑燕子在電線上叫喚。他戴一頂牛仔漁夫帽,他們的母親坐在副駕駛,隔壁大鵝鴨子,嘎嘎叫。她瘋瘋癲癲蹦蹦噠噠,唱著兒歌。
小青蛙小青蛙,呱呱呱呱呱呱。
淋透的深藍色牛仔服,垂著她瘦小的身軀晃蕩。
我是小青蛙,我是小青蛙,呱呱!
她手舞足蹈,站在余波一側。他準備上車。她仰頭對他傻笑。嘿嘿嘿!奶白的牙齒貌美的容顏,乍的,他呆定。她伸出手掂起腳要撫摸他的臉。
上車呀余波!
車里傳來她母親的聲音。
嗯!
他迅速上車。刮掉了漁夫帽。她摸了個空。他關上車門,面包車遠去。她舉著帽子,跟著車跑。
他遺憾地想,也許以后不會遇見這么好看的女人了,要是媽和小弟不在身旁,自己還可以再親她兩口或者摟摟她。天涯何處無芳草,美女我也算玩兒過了,想到這里,他看著自己身體,倚靠在車座上神情迷離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