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峰換了衣服,便拿著自己那帶著血跡的衣服回了二樓。
掌柜的其實還想問問,跟他在一起的那對姐弟是怎么回事,不過最后還是沒問。
他們這些人,雖然現在看著很安穩,但其實都是賢王安排,開客棧的未必想開客棧,當捕快的也未必就想當捕快,但是賢王需要他們這么做,他們就必須這么做。
賢王這些年一直將自己培養的暗軍化整為零,分散安插在南方各地,他們必須每日里收集各地各行的信息,匯總了給遠在京城的賢王送過去。
哪一天形勢不好了,他們就得拿刀上陣,為賢王打天下,命好的將來拜將封侯,命不好的就戰死在權勢爭奪中,如果更糟糕一點,那就是計劃失敗,全軍覆沒。
這些錢長峰都知道,但他還是和那對姐弟在一起,看樣子并不沒有放手的打算。
掌柜就看出來了,那是真的很喜歡。
但也正是因為很喜歡,所以即使不愿意放手,那也未必會愿意讓主上知道。
掌柜的搖了搖頭,他不問錢長峰,也就可以當做不知情。
不知情,便不用往上匯報。
這事先這么著吧,錢長峰應該也有主意。
錢長峰回到陳知許的屋子里,看到她正笨拙的拿著抹布跪在地上擦洗。
王琦風躺著的地方,留下了一些血跡,也有一些山里帶來的泥土,她擦了好幾遍才擦干凈。
錢長峰進來,趕緊搶過她手里的抹布,說:“你去坐著,我來。”
陳知許瞥他一眼,也不說話,就站在一邊看著他。
錢長峰一邊擦地,一邊心里糾結,這事要怎么和陳知許說。
顯然他剛剛瞎編的抓小偷的理由陳知許并沒有信。
錢長峰把地板擦了一遍,看干凈了,便把手里的抹布往一邊的垃圾桶里一扔,然后起身去盥洗室洗手。
出來后,陳知許還坐在地上,看他。
“你就沒什么話要跟我說的嗎?”陳知許忍不住問了。
錢長峰沉默了一下,又沖陳知許笑,坐過去伸手要抱陳知許:“給我抱一個。”
陳知許生氣:“不給。”
錢長峰便低聲哄:“抱一下,就告訴你。”
陳知許便由著他抱了。
錢長峰抱著陳知許,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故作委屈的說:“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陳知許板著臉:“說。”
錢長峰嘆氣:“我后背受傷了,一直在流血,而且很痛。”
他故作委屈,說話的聲音也壓低了些,試圖引起陳知許的心疼。
陳知許果然愣了一下,隨后站起身來,繞到他身后:“哪里?我看看。”
陳知許稍微懂得一些醫理,這也是學習茶藝的時候,因為需要,而跟府里的大夫學習的。
但是也知道略懂皮毛,并不能稱之為懂。
不過一般的傷口,她還是知道用藥的。
錢長峰聞言,立即伸手扯腰帶,三下五除二的把上衣給脫了。
露出肌肉結實的后背和胳膊,陳知許沒想到他這人說脫就脫,而且還把衣服給脫光了。
此時他就赤|裸著上半身,坐在那,回頭看她:“就是這里。”
他伸手指了指。
陳知許回過神來,臉微微紅了,她垂頭看去,就看到一道猙獰的刀疤,足有五寸長,從他的右肩往下腰延伸,雖然上了藥,但此時還在往外滲血,皮肉都有些外翻了,看著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