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峰的臉色立即沉下來了,他嚴肅的說:“大哥,這種話你以后可千萬不要說,若是被底下的人聽到,心就要散了。”
要是每個人都覺得必敗無疑,那或許都不會有人留下來,那他們這十年豈不是很可笑?
而且,對主盡忠,這是他們剛加入狼衛的時候,是賢王要求他們必須要做到的,如今臨陣逃脫,那他們成什么了?
“凡事總有辦法。”
錢長峰看著林奇,知道他已經成家,還有了孩子,也可能是十年的時間太長了,磨掉了這個男人的偉大的志向,熬枯了他那蓬勃的勇氣。
如今的他,心里估計只想守著妻子和孩子,過平凡而美滿的生活。
不過,這倒也給了錢長峰一個警醒,十年了,當初的人馬不斷壯大,很多人都已經成家生子,這十年來他們也是會變的。
該把隊伍清一下了。
錢長峰于是又對林奇:“你若是想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林奇苦笑著說:“我們想又有什么用?主上不會放過我們的,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不會放過一個逃兵。”
錢長峰沒說話。
但是謹慎起見,他覺得有必要將此事報給賢王知道。
隊伍在精不在多,就怕到時候有人要壞事。
一行人回到祁縣的時候,天都亮了,林奇帶著眾人回了黑木山,而錢長峰則來到祁縣的碼頭上,看那兩艘祁家茶行的船。
這兩日他們陸續在往船上搬箱子,箱子和麻袋不同,裝了東西不容易看出來,所以他們把糧食都裝在箱子里,裝著糧食的箱子十分沉重,他們一艘船上放了二十個人,每天干的就是搬搬抬抬的活。
今天還早,錢長峰上船轉了幾圈,檢查了一下貨物,又看到輪流值班的下屬都很盡職,哪怕他突然檢查也沒有發現什么不妥,便轉身準備走了。
他的一個值班的船員趕緊走過來,低聲說:“鋒哥”。
錢長峰站定:“有事?”
那船員說:“祁家茶行的二老爺,說要上京去找他們家的大小姐,到時候要跟我們一起走。”
也就是說,祁老二要帶著二十個護衛,上船。
這當然不行,萬一被他們的人發現這滿船的糧食,那還得了。
錢長峰便說:“這船是他們拿來低錢的,換句話說,我們拿了很多銀子,租用了他們的船,那租用期間,這船就是我們的,他還想蹭船?讓他滾蛋。”
船員趕緊說:“我們也拒絕了他,但是他說想要找陳小姐求情,這個我們沒法攔著,而且,我們也擔心,拒絕的太明顯,怕他起疑心。”
事實上,祁劉氏早就起疑心了,她覺得祁歲蓉這個丫頭雖然不靠譜了些,討人厭了些,但是她那么愛自己的父親母親,這祁家茶行怎么說,也算是她的爺爺和父親千辛萬苦才打下的基業,她怎么可能說賣就賣呢,對吧?
再說了,那陳家小姐就算再喜歡他們祁家的茶葉,只要來跟他們買就可以了啊,完全沒有必要花費那么多的銀子,去把茶行買下來。
畢竟這里是祁縣,一個躲在山溝溝里的小縣城罷了,他們京城貴府的人,沒有必要在這種地方置辦產業,要置辦,也得是在南陵州府啊。
總之,過了最初的緊張害怕之后,祁劉氏他們鎮定下來后,就發現了這件事的諸多疑點了。
本來他們也猶豫著要不要再找陳知許問問的,但是因為害怕,又遲遲沒敢開口。
直到他們看到那些人一箱箱的往船上搬東西,才徹底坐不住了。
什么東西需要用到箱子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