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就說了今晚不要出來湊熱鬧啊。這下好了你就這么去了我可怎么辦啊。死鬼你醒醒啊。”
不遠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寧修扭頭瞧去只見一個身著棉袍的婦人正跪在一個男人身前哭泣。
他走近一瞧發現男人的面部都被踏爛了,死的透透的,應該是剛才那伙人造的孽。
寧修更加憤怒了。這些人若只是撞傷了人造的孽也不算大,現在竟然生生縱馬撞死了人,若就讓他們這么逍遙法外怎么對得起死去的這個男子?
方才他若不是反應快,和十郎也得被撞倒,后果不堪設想。
“此人真是無法無天,元宵節跑馬撞死了人,倘真以為可以逍遙法外嗎!”
寧修剛想發聲,便見一個青年書生揮舞著拳頭搶先聲討起了這伙人。
這人明顯是那種憤世嫉俗的類型,慷慨激昂的控訴著這伙人的惡行,引的群情激奮。
“大家到我這里來,我們聯名寫一份狀子,向縣令大人陳情!”
“告?你告的贏?”
一個不屑的聲音響起,寧修定睛一瞧只見是個四十來歲穿著員外服的胖商人。
書生怒不可遏的道:“如何告不贏?”
“你可知方才縱騎撞人的是誰?那是遼王府的小王爺!縱騎傷人又如何?撞死了人又如何?你覺得縣尊大人會幫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們說話?”
“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他只是個小王爺。”
書生據理力爭道:“眾目睽睽之下,他縱騎撞死人,難道還能抵賴嗎?我們只需要在狀子上聯名,想必縣尊也不敢公然袒護他吧?”
胖商人嗤笑一聲道:“年輕人你太天真了。眾目睽睽又如何?你真以為這大明律管得著朱家子孫?那些天潢貴胄鳳子龍孫是可以凌駕于大明律之上的。你去縣衙狀告也只能碰一鼻子灰!”
“我不信,我不信!世道不是這樣,王道不是這樣,天道不是這樣!”
書生負氣說道。
“這世上的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何況他們還可以顛倒黑白。”
胖子搖了搖頭:“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
“縣衙不行我就去府衙,府衙不行我就去巡撫衙門,巡撫衙門不行我就進京去告御狀。我就不信這天下沒人能治得了他!”
“那你去告吧。我敢說啊你還沒到京師就被人給咔嚓了。”
胖商人說著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嘿嘿笑道。
“你!”
書生怒不可遏,狠狠的瞪了胖商人一眼。
寧修看在眼里,聽在耳中,心中卻是有了計較。
遼王之子縱騎撞死人,這事情可以發酵一番啊!
也許別人不知道巡按御史賀文程按臨荊州的目的,但寧修卻很清楚,那就是搜集遼王的罪證!
遼王是藩王,要想拿下他必須得是重罪,亦或者罪行累累。
僅僅靠遼王之子縱騎撞死人這一條顯然無法對其治罪。但量變引起質變。也許賀御史那里搜集到的證據也差一點呢?那么這件事不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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