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德二倉之貯米也,凡十九萬,計十年得百九十萬。自世宗初,災傷撥補日多,而山東、河南以歲歉,數請輕減,且二倉囤積多朽腐。於是改折之議屢興,而倉儲漸耗矣。嘉靖元年,漕運總兵楊宏,請以輕赍銀聽運官道支,為顧僦舟車之費,不必裝鞘印封,計算羨馀,以苦漕卒。給事、御史交駁之。戶部言:“科道官之論,主于防奸,是也。但輕赍本資轉般費,今慮官軍侵耗,盡取其贏馀以歸太倉,則以腳價為正糧,非立法初意也。”乃議運船至通州,巡倉御史核驗,酌量支用實數,著為定規。有羨馀,不輸太倉,即用以修船,官旗漁蠹者重罪。
輕赍銀者,憲宗以諸倉改兌,給路費,始各有耗米;兌運米,俱一平一銳,故有銳米;自隨船給運四斗外,馀折銀,謂之輕赍。凡四十四萬五千馀兩。后頗入太倉矣。隆慶中,運道艱阻,議者欲開膠萊河,復海運。由淮安清江浦口,歷新壩、馬家壕至海倉口,徑抵直沽,止循海套,不泛大洋。疏上,遣官勘報,以水多沙磧而止。
神宗時,漕運總督舒應龍言:“國家兩都并建,淮、徐、臨、德,實南北咽喉。自兌運久行,臨、德尚有歲積,而淮、徐二倉無粒米。請自今山東、河南全熟時,盡徵本色上倉。計臨、德已足五十馀萬,則令納於二倉,亦積五十萬石而止。”從之。當是時,折銀漸多。萬歷三十年,漕運抵京,僅百三十八萬馀石。
而撫臣議載留漕米以濟河工,倉場侍郎趙世卿爭之,言:“太倉入不當出,計二年后,六軍萬姓將待新漕舉炊,倘輸納愆期,不復有京師矣。”蓋災傷折銀,本折漕糧以抵京軍月俸。其時混支以給邊餉,遂致銀米兩空,故世卿爭之。自后倉儲漸匱,漕政亦益馳。迨於啟、禎,天下蕭然煩費,歲供愈不足支矣。
運船之數,永樂至景泰,大小無定,為數至多。天順以后,定船萬一千七百七十,官軍十二萬人。許令附載土宜,免徵稅鈔。孝宗時限十石,神宗時至六十石。
憲宗立運船至京期限,北直隸、河南、山東五月初一日,南直隸七月初一日,其過江支兌者,展一月,浙江、江西、湖廣九月初一日。通計三年考成,違限者,運官降罰。武宗列水程圖格,按日次填行止站地,違限之米,頓德州諸倉,曰寄囤。世宗定過淮程限,江北十二月者,江南正月,湖廣、浙江、江西三月,神宗時改為二月。又改至京限五月者,縮一月,七八九月者,遞縮兩月。后又通縮一月。神宗初,定十月開倉,十一月兌竣,大縣限船到十日,小縣五日。十二月開幫,二月過淮,三月過洪入閘。皆先期以樣米呈戶部,運糧到日,比驗相同乃收。
凡災傷奏請改折者,毋過七月。題議后期及臨時改題者,立案免覆。漂流者,抵換食米。大江漂流為大患,河道為小患;二百石外為大患,二百石內為小患。
小患把總勘報,大患具奏,其后不計多寡,概行奏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