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段時間,揚恭靜暫時替代了連山縣知縣的位置,重新招募了一批差役,大力整頓連山縣內的歪風邪氣,以至于這段時間縣城里比他們剛來的時候,要好上了許多。
至少不再是家家閉門不出,到處懸掛著燈籠的模樣。
不過即便是這樣,放眼望去,整個縣城依舊給人一種殘破不堪的狀態。
殘舊到什么程度呢?把現實中隨便一個五線城市附近的鄉村提出來,也比這里繁華。
方才回來的那一伙差役,交了差后,就迫不及待地請了假,出門分錢喝酒去了。
徐童沒跟上去,遠遠地找了個酒店坐下來。
這窮鄉僻野,也沒什么好吃的,唯一的下酒菜也就是一碟花生米。
還是生的那種。
至于電視上那樣,動不動就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情況,自己是真沒遇到。
剛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喊活計,就聽一旁傳來一聲罵聲:“呸,你們家這是什么酒,馬尿都比這個好喝。”
說完就聽咣當一聲,連帶著酒瓶子都被砸在地上。
那人砸了酒瓶,隨手丟下一錠銀子就打算走,徐童沒來及看清人影,只等人從身旁走過時候,突然一提鼻子,轉身回頭望去。
“掌教!就是他!”
大丫在堂口尖叫著,認出方才的人,正是之前驚退走趙徐森的那位神秘高手。
徐童聞言一驚,回頭看向地上被砸得四分五裂的酒瓶,心里突然想起來什么,站起身就跟了上去。
一身白衣的背影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滿身酒氣,周圍眾人見狀更是躲閃不及。
對方走了幾步后,斜眼回頭瞄了一眼:“怎么,你又不是娘們,跟著我做什么,要報恩,我現在送你去投胎,等十八年后你長得漂漂亮亮地再來以身相許也不遲。”
徐童聞言笑了起來,從道具冊里拿出一瓶粗糙的陶瓷瓶,提在手上晃了晃:“恩人神通廣大,用不著我報恩,只是見恩人喜歡喝酒,想讓恩人嘗一嘗,這酒是怎么個滋味。”
“酒?”
對方轉過身,側臉看向徐童,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手上的酒瓶子,不屑道:“你也配懂酒?”
“茶餅嚼時香透齒,杯酒之中萬千言,都說喝茶的人就該聰明發財,這是胡說八道,殊不知人間千百事無酒不成席,茶桌上的是陰謀交易,酒桌上的那是性情交心。”
徐童真摯地將手上的酒瓶送上去:“這酒我喝不懂,但并不妨礙,給它找一個懂它的人。”
似乎是沒想到,這個小后生,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男人不由得再高看他一眼,拿過酒瓶冷笑道:“我不信。”
說完就把酒塞扯開,仰起頭就是一通猛灌。
酒水入喉,男人兩眼一陣發直,那張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起來,不可思議地盯著手上這瓶酒:“這酒有名字?”
“火燒刀!”
徐童看著男人說道。
“火燒刀!好!好名字,好酒!”
男人說完兩眼泛著血絲,盯著徐童道:“還有嘛,再來一瓶!”
徐童從道具冊又拿出一瓶出來,但沒有直接給男人,而是說道:“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把這瓶酒給你。”
聽到這,男人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兩眼瞇成一條直線,頓時間徐童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流動都變得遲緩起來。
男人的眼神仿佛尖刀一樣頂在自己身上,讓他有種要被劈開的感覺。
毫無疑問,這是大宗師獨有的氣場,瞬間徐童感覺渾身冷汗都激了出來。
他相信,只要眼前男人動一動手指,自己就可能人頭落地。
但越是在這時候,徐童反而越是超出常人的冷靜,把酒瓶舉起:“你不說,我就丟了它,你少了一瓶好酒,我大不了還你一條命。”
“呵!”
男人似是被徐童的倔強給氣笑了,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酒瓶:“臭小子,有種,那個老家伙在你手上栽了個跟頭,確實不虧。”
說完看了看手上這瓶酒,男人瞇起眼皮,把酒遞給徐童:“你要是把它一口悶了,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