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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商州城內碼頭附近的一間宅子中,燈火通明。
麻衣男子跪在地上,泣聲道:“大哥,你可要為小弟做主啊,那小畜生絲毫不把咱們鹽幫放在眼里,還說就算幫主在那里,他也照打不誤!”
屋子上首位置處,擺放著一把虎皮椅,椅子上方懸著一匾額,上書“義薄云天”四個大字。
椅子上坐著名滿臉橫肉的男子,那男子便是鹽幫在商州的舵主梁全。
他用扣了腳趾的手擼了擼鼻子,說道:“這幾日不行,過幾日咱們再找那王八羔子,幫你報仇。”
麻衣男子嘶聲道:“人家是外地人,幾天后就走了,大哥,你是怎么了,莫非怕了那小畜生?”
“放屁!”梁全站起身,一把將麻衣男子拎了起來,大聲道:
“縣衙剛剛下了嚴令,這幾日城中嚴禁斗毆弄事,這命令是從刺史府下來的,咱們可不能頂著風和刺史老爺對干。”
麻衣男子一愣,道:“這是為什么?”
“我讓人笑曹縣尉問過了,聽說朝廷有位大人物這幾天要從商州經過。”
麻衣男子眼珠一轉,道:“城內不許惹事,那城外呢?”
“那倒沒說。”
麻衣男子叫道:“那不就是了,大哥,那小子就在城外南風客店,您還有什么好怕的!”
梁全眼珠一瞪,道:“他奶奶的,你怎么不早說。”
轉頭向一名鹽幫成員道:“傳老子命令,讓弟兄們半個時辰內在碼頭集合,誰敢遲到,老子就把他扔進河里喂王八!”
當一眾鹽幫弟子浩浩湯湯出城時,韓成已帶著李兆啟等人來到南風客店一里之外。
李兆啟雖年過五旬,但身體頗為健朗,騎行了一路也不見疲憊。
瞧見韓成勒馬停住后,問道:“韓將軍,怎么了?”
“我先帶你去見王爺,喬長史,你帶著其他人隱蔽在官道兩旁,等會在空中看到火箭后再趕過來,明白嗎?”
李兆啟困惑不已,喬長史也一頭霧水。
兩人對視一眼后,喬長史拱手道:“下官知道了。”
韓成帶著李兆啟繼續前行,來到南風客棧之外。
“李刺史,王爺這次微服出巡,化名吳二,等會進去后你可要注意稱呼,不可泄露了王爺身份。”
在進客棧之前,韓成提醒了一句。
李兆啟心中暗罵:“好端端的,怎么總喜歡搞些微服出巡的事,不知道很危險嗎?”
跟著韓成進入客棧,四顧看了一眼,瞧見武承嗣的第一眼時,李兆啟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緊接著,他又認出武承嗣身邊的諸葛三元。
當下再無懷疑,上前道:“老夫李兆啟,拜見吳公子,不知公子找老朽過來,有何事需要吩咐?”
徐文清和綠衣女子都向這老者看去。
徐文清還沒什么,綠衣女子卻渾身一震,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那不是商州李刺史嗎?他怎會對這年輕人如此恭敬,那位吳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她家中是揚州大商,以前曾隨自家父親參加過李兆啟的五十大壽,遠遠看過李兆啟一眼。
哪能想到再次遇到他,會是這種情況。
只聽那吳公子說道:“李老先生,你聽說過鹽幫嗎?”
李兆啟心中一咯噔,尋思:“莫不是鹽幫的人得罪了這位爺?”
登時勃然大怒,他早就發文通告全州,決不允許有人在這段時間鬧事。
沒想到鹽幫的人竟敢違反自己的禁令!
不過如何懲治鹽幫,那都是以后的事,眼下必須想辦法渡過眼前這難關。
但要怎么回答呢?
說不知道吧,顯得他這個刺史很無能。
說知道吧,鹽幫在城中做了不少仗勢欺人的事,他這個刺史有治理無方的嫌疑。
思忖了好一會,李兆啟小心翼翼道:“未曾聽說。”
無能就無能吧,總好過玩忽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