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睜開雙眼,眼神銳利如鷹隼,深邃似寒潭,哪里還有半分病弱模樣?
他緩緩抬起受傷的右手,五指張開又收攏,靈活地活動著關節,感受著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
眉頭微蹙,并非不耐痛楚,而是在精確地評估著傷勢對當前行動力的限制,以及預估完全恢復所需的時間。
“幸好,此身并非凡俗。”
盛長權無聲地牽動嘴角,露出一絲近乎笑意。
他凝神靜氣,催動識海中那玄妙莫測的念力,引導體內一股溫潤而磅礴的奇異能量,悄然流轉至右手傷處。
這股源自他“金手指”的異能,如同最精密的工匠,無聲無息地加速著細胞的重組與愈合。
肉眼難辨的細微變化在傷口深處發生,帶來絲絲縷縷的麻癢感。
這異能,是他穿越此方世界最大的依仗,亦是絕密。
隨著年歲增長,它早已成長到一種非人的境地,不僅能錘煉肉身,使之超越凡俗極限,更能讓他對自身掌控達到“一證永證”的恐怖境界。
陸紅提在呂梁山已是頂尖高手,兩年前他便能戰而勝之,如今更是深不可測。
這異能雖暫時只能作用于己身,卻足以讓他立于不敗之地。
“看來,若我全力催動,明日此時,這傷口便能愈合如初,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盛長權暗自思忖,眼中精光閃爍。
“不過……”
他目光掃過包扎嚴實的右手,“這表面的‘重傷’,倒是個極好的掩護,不必急著恢復。總得讓父親……再給四姐姐添幾把火才是!”
他心中對盛墨蘭毫無姐弟之情,唯有冰冷的算計。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是他奉行不悖的鐵則。
……
林棲閣
盛紘那雷霆震怒、毫不留情地將墨蘭押入祠堂的決絕,如同一盆徹骨的冰水,將林噙霜最后一絲僥幸澆得粉碎。
她失魂落魄、鬢發散亂地被趕回林棲閣,關上門的那一刻,支撐著她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整個人軟倒在地。
然而,這癱軟只持續了短短一瞬,無邊的恐懼和怨毒就如毒藤般瘋狂纏繞上來,勒得她幾乎窒息。
“墨兒……我的墨兒……”她死死摳著冰冷的地板,指甲幾乎崩斷,喉嚨里發出受傷母獸般的嗬嗬聲。
盛紘眼中的冰冷、老太太隱含的殺機、還有盛長權那只裹著厚厚紗布的手……每一個畫面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神經上。
那不是警告,那是催命符!
是懸在她和墨蘭頭頂、隨時會落下的鍘刀!
盛紘對盛長權的重視,對那只傷手的痛惜,在她看來,就是徹底放棄墨兒的鐵證!
盛長楓怯懦地跟進來,帶著哭腔想扶起她:“娘……妹妹她……”
“滾!”
林噙霜猛地抬頭,那雙曾經盛滿風情的美眸此刻赤紅如血,里面翻滾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種近乎癲狂的光芒,嚇得盛長楓一個趔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