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次跟這個狗男人在會議室里鬧得不是很愉快之后,她心里就開始五味陳雜,十分糾結。
后來終于在心里融合了對他和對雪鸮的感情,她就去買了把新的熱水壺給自己泡茶喝。
而那把舊的,她就這么一直放在顯眼的位置,里面裝滿了水。
只不過里面的水都是些涼水。
高傲無比的女王大人永遠也不會主動低頭示好,但她心中仍抱有幻想,期待著哪次如果這個狗男人再跟她開玩笑,她這壺涼水派上用場了。
那玩意應該不會脆弱到連涼水也受不住吧?
初鹿野看著大刺刺坐在自己辦公椅上跟回了自己家一樣的明日川,心想也不知道這狗男人的本錢是不是跟他的人一樣,有囂張的資本。
“川君一直想幫助我們重歸于好……當年確實是我的錯,不然我們也不會偷偷跑去禁地。”山崎亞衣低著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對不起,花沢。”
初鹿野聽到這一聲道歉,眼神有些恍惚,她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心想自己盼望這句道歉已經多少年了呢?
但……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世界上也不會有那么多仇恨了。
“如果在這十年的任何一天里你主動找到我道歉,也許我還會仁慈一些。”
初鹿野目光重新聚焦,收回目光看向山崎亞衣:“但現在已經沒用了,在那個狗男人的開導下才認識到錯誤,道歉就已經失去了本身的意義。”
“花沢……”
“山崎亞衣,你知道道歉的本質是什么嗎?”
初鹿野出聲打斷了山崎亞衣的下半句話,很突兀地叫了她的全名。
山崎亞衣深吸一口氣,而后說道:“我認識到了我的錯誤,愿意為我犯下的過失做出彌補,并且愿意接受你一切的負面情緒反撲……而不是覺得道了歉就萬事大吉,或者我都道歉了你為什么不原諒我之類。”
“呵,果然是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的大小姐呢,懂得人生哲理就是比別人多。”初鹿野冷笑一聲說道:“你也知道,即便是你道了歉,我也可以選擇不原諒你,甚至是辱罵你、羞辱你。但我覺得那樣太便宜你了。”
初鹿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已經不想再跟你討論什么誰對誰錯之類的高深問題了,我和我父親從底層一步步爬到現在,就是個俗人,所以我處理問題的方式很簡單……看心情。”
山崎亞衣見狀,有些失落。
“這么說,我們沒得談了嗎?”
“我說了,看心情。而且我同意你過來,是商量文化祭合作的事。”
初鹿野出乎意料地說道,她看著山崎亞衣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連忙解釋:“別誤會,這并不是意味著我愿意給你這個機會,而是合作,社團合作。我還有半年的時間就要畢業了,在最后的文化祭上,我不想音樂社輸給任何人……而且我也不希望某些小丑一樣的馬戲表演破壞我最后策劃的文化祭。”
她看著山崎亞衣,語氣不再那么冰冷了:“這是兩個社團之間的合作,不摻雜任何個人感情。當然了,如果你仍然覺得內心有愧的話,我也不介意你開始彌補犯下的過錯,說不定哪天就會讓我心情好一些。”
山崎亞衣聞言愣了一會,而后眼神柔和了下來:“花沢,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坦率啊。”
初鹿野聞言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把玩雪鸮玩偶的明日川,心想還真讓你說對了。
如果我以前坦率一些,可能就沒有現在這么被動了。
“你可以回去了,改天確定好了合作方案,讓神谷去音樂社找我,我覺得可以的話,雙方就開始排練……你最好明天就完成,不然沒那么多時間排練。”
“為什么讓川君去找你?”山崎亞衣覺得有貓膩。
初鹿野倒是很灑脫:“因為我不想跟你談,你們弓道部我又只認識他,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