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格聽了松口氣。聽這語氣,至少不是羊入虎口。還有的周旋。
“其實是這么回事,”她小心翼翼道,“小王爺跟我們家常走動,家里福晉惦記王府小福晉,外面風傳小福晉有難,所以方才在街上見了他的手下,才想著跟小王爺打聽。”
這么快能找著借口,看起來不算太笨。男人眼里流露出幾分興趣來。
“跟小王爺常走動?怎么個熟法?”男人帶出促狹的微笑,從文書上看她。
素格滿臉尷尬,熟到差點成了一家子行不行,可誰肯拿這個來面上說交情。這是知道根由,故意拿她逗悶子吧,哪有這么問話的。
“咱們是包衣出身,小王爺是主子,常替主子辦差。”素格咬著牙,臉通紅的說,人在屋檐下,好賴先趕緊放出去再說。
“哦~~~”上面拉起了長音。頓了一下道,“這么說,是個忠心的。”
廣祿放下手里的文書,眼前的小人兒并不打眼,看了第二眼卻容易忘不了。光致致的頭頸兒,透亮的白皙的肉皮兒,五官不濃不淡,十分舒服的擺在那張臉上。
不是頂漂亮的,卻能讓人過目不忘。
推薦給他的人說過,心眼兒夠用,難得在懂進退,是個妥當的。可沒跟他說,還是個氣度也不錯的——為難了她這么久,沒見她著急慌亂,一直笑嘻嘻的,他倒沒法子發作下去了。
他想起那日揮馬入府時,聽到的呼喊。他從馬背上回頭,透過一層層的雪霧,披酡紅色斗篷的少女在紛飛的大雪里揮手呼叫,叫的什么其實根本聽不見,但是這雙眼睛,穿透雪霧,亮晶晶的像鹿一般,一瞥之下令人難忘。
兩個隨從眼觀鼻鼻觀心的立著,他們爺今天話有點多,還有些不大成體統。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廣祿起身,侍從忙上前替他披上水貂斗篷,抬腿便走,一面說,“回去跟你阿瑪說,辦好差事,忠心主子,別總想著三心二意。”
素格愣怔了一下,口里應著是,追幾步沒追上,嘴里抱怨幾聲,“也不說幾時放人走。”
沒多會兒,中帳厚簾子掀起一角,進來一人,依墨一見就沖了過去,“哎喲總算見了親人了,您能說說這都怎么回事呀?”
瑛子對著素格疊手蹲福道,“二姑娘受累,奴才已經吩咐他們備好車,送二姑娘回去。”
三人坐上青呢圍子馬車,依墨心里不舒坦,離瑛子遠遠的坐著。瑛子嘆口氣道,“二姑娘跟依墨姑娘別多心,原是我不知怎么開口。內里緣故,二姑娘今兒個晚上若得空,我接姑娘去個地方,姑娘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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