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胥蕪淡淡笑道:“此乃凝魄。”她伸出手,一顆淡綠色的凝石靜靜躺在她的手心。
妙伍眸子一亮,殷切地盯著對方手中的凝魄。若是從前,這類凝石對它毫無用處,它斷然不會接這生意。可如今……他望向那一片半死不活的棉花。此物正能解它燃眉之急!
秦柯接過那小小的晶石道:“姑娘,此類凝石,得來不易。你當真舍得?”
胥蕪笑了笑,并未回答。秦柯心中明了,舍與不舍,又有什么兩樣呢?
凝魄,為植物類山精妖怪的內丹所化。修煉者需信念堅定,于一方水土中守護千年,歷劫成功后方可將內丹煉為凝魄。
修得凝魄者,可升此間地仙。
凝魄可使方圓十里原有的花草快速生長,亦可頃刻間將傷病的植物復原如初,乃是不可多得之物。
但將凝魄取出后,修煉者便如同失去內丹的妖,只能化為原型、回歸本體。即便是最好的結果,也只是保留意識與記憶,重新修煉。
秦柯把玩著手中的小小凝石道:“剛巧,我院子里有幾棵不太硬朗的植物。正用得上。”她莞爾,復又說道:“不過……如今規矩變了,除卻這凝魄,我還要一樣東西。”
“我已別無他物。”胥蕪黯然地低下頭。
“冰凌花。姑娘一定有的。”
“冰凌花?”胥蕪搖了搖頭:“我從未聽聞。”
秦柯仍是云淡風輕的笑著:“姑娘將所求之事的原由與我說上一說,屆時自見分曉。”
胥蕪面露遲疑之色。她閉上眼,有輕風拂過發梢,一如親人當年溫柔的手。那件事,埋藏在心中千年之久,從未與人提過。
“也罷。既然心愿將結,便是談上一談也未嘗不可。”猶豫片刻,終是應了下來。
得了答復,秦柯自藤椅中站起身來行至石桌一側。素手自衣袖中伸出,白玉酒壺已然落在掌中。她捏著瓶頸處晃了晃,而后揭開封布,酒香四溢。
“此酒名曰醉紅塵,姑娘可曾聽過?”秦柯將酒倒入同樣為白玉雕刻的酒杯中,輕聲問道。
“倒是未曾。”胥蕪如實答道。她接過杯盞,酒香撲面而來。只輕輕嗅了嗅,便如同在紅塵中滾了一遭,胸口脹悶、心頭酸澀。
“無妨。”秦柯的臉色并未因對方給出的答案而發生任何變化。她仍是一派淡然的模樣,為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慢條斯理、舉止優雅:“請”。
胥蕪執杯小抿一口,濃厚酒香便在舌尖蔓延開來。過往最沉痛的記憶如洪流一般洶涌而來,沖破心底最堅實的岸防。
院中有兩只金尾茴香鳳蝶翻飛嬉戲,落在粉紅色的野花內瓣上,和諧融洽。
少傾,她緩緩開腔:
“那年,我還不過是一片小小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