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岳一直看著亞麗,倒將她看得起了幾分羞意。她略微側了側身:“看什么呢?”
房岳笑了一下,牽過她:“我帶你出門走走。”亞麗被關了這么久,聽到出門當然是開心的,喜悅躍上眉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房岳的右手還是有些乏力,只能用左手握住亞麗。亞麗如今像是個嬌嬌兒,稍微一用力便喊痛,半是真實,半是撒嬌。不過兩人喜歡這樣的游戲,樂此不疲。
亞麗現在住這個房子以前應該是民房,四合院,院子里還有菜地。出了房門,才發現,看門的,灶下的,仆人四五個,個個膀大腰圈。
出了院門,一陣清涼的春風吹來,房岳把亞麗摟在懷中。亞麗從他胳膊里伸出臉來,遠處連綿不絕的山野。有一個又一個的黑色小土坡在遠處,只是那土坡規則平均,看起來有點奇怪。亞麗定睛一看,什么土坡。根本是一片墳塋。
“這是?”亞麗轉臉看向房岳,房岳遙遙指向前往一棵柳樹下:“‘你’的墳塋就在前方。”亞麗不語。房岳又道:“讓你住這邊,也是讓我有理由可以經常來探望你。”
“是啊。豐神俊朗的房探花,日日悼念亡妻,不知道又要弄碎多少春閨少女的夢。”亞麗說起話來,酸溜溜氣鼓鼓的。房岳沒回答,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兩人又溜了一圈,遠遠看到有面生健壯的護院跟在后面。難怪房岳敢把自己弄出來放風。
春寒料峭,兩人散了一會兒步,就決定往回走。房岳今天帶來了一腿新鮮的鹿肉。灶下早已經弄好了鹿肉鍋子。兩人回去后就可以吃。
飯就擺在亞麗的房間里,這個地方簡陋,除了她的屋子,其他地方太過寒酸。丫鬟早就將碗筷都擺好了。亞麗吃了這么久的流食和寡淡的藥膳,終于開了葷,便有些雀躍,坐下來大快朵頤。
亞麗也沒有伺候房岳的自覺,自顧自的吃。房岳坐她對面,他已經解開了披風,一身華服端坐,看著亞麗吃,自己小口的飲著酒。此情此景,倒像是回到了沁州。兩人也是這樣對面坐著吃飯,窗外湖山河景,一片美好。
那個時候亞麗尚不可控,此刻卻被自己捏在手心。房岳有些志得意滿。
“你不吃嗎?”亞麗問道。房岳略微動了動筷子:“來的時候陪岳丈用過膳。”亞麗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詢問亞桂山的情況,她始終要走的,牽掛太多,反而不好舍棄。
“你就不問問岳丈和孩子?”房岳問亞麗。亞麗放下筷子,用茶水漱了漱口:“問了又怎么樣?徒增煩惱罷了。”
“是啊。這才是你。心狠。”房岳低語一句。亞麗看向他:“我確實心狠,這輩子唯一無法舍棄的便是你,就因為無法舍棄,你看,我現在不是被你捉住了嗎?”
假裝的美好似乎被撕破了臉皮。房岳嘆口氣,不知如何是好。亞麗最走近他,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唇蹭著他的臉頰:“想這么多干什么?春宵苦短,岳郎喝了這么多鹿血酒?不實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