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麗知道自己的話多少有點不識好歹。
當初招募護衛隊的時候就將忠心放到了首位。如今他們忠了,她又不滿意了。這些半大孩子除了護衛隊的事情,還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愛好甚至人生。她不想因為自己而禁錮他們的靈魂,讓他們變成自己的守衛和殺戮機器。特別是焦作。
亞麗不知道焦作對于自己那種死忠甚至可以說是迷戀的感情從何而來,她雖不厭惡,卻又不得不提醒他。
焦作沒有說話,他一貫是這樣。亞麗不管說什么,他都會垂耳傾聽,亞麗若是嫌天陰,他就恨不得替她撥云見日,亞麗若是嫌天晴,他就恨不得將天捅個窟窿,讓大雨傾盆。
亞麗明示暗示半天,見焦作一如既往的沉默,心中不免帶氣。“而且”她語氣變冷:“你無需猜測我的心情,我心中所想。我開心煩惱怨恨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跟著開心煩惱怨恨,甚至給整個護衛隊都傳達這種情緒。”
“情緒會讓人迷失自己,忘記自己的責任。”亞麗語氣又恢復平靜:“你和護衛的責任就是按我說的去辦。其他時候請保持適當的距離。”
亞麗最后一句已經說得很嚴厲了。沒辦法,她不想精神PUA他們,也不想和這個世界的建立太多的感情。護衛隊確實和她休戚相關,但是并不是一體。
話說完,亞麗就去睡了,留下焦作一個人坐在火堆邊出神。
第二日,等再啟程,亞麗發現整個隊伍終于松泛了些。沒有前幾天那種猜測她的臉色,以她的喜怒為行為準則的微妙之感。
“公主真是寬厚。”索綽倫也發現了氣氛的轉圜,架馬行走在亞麗身邊。一般來說,君主貴族都很喜歡培養下屬的奴性,這個護衛隊在亞麗手中一直是貫徹的個人崇拜。這次亞麗前去胡國赴宴,護衛隊都一副同仇敵愾的表情。哪里知道一個晚上,亞麗就扭轉了這種氛圍,使護衛隊變得鮮活了一些,少了幾分奴性,多了幾分自主。
“我御下一向寬厚,先生不知?”亞麗看了索綽倫一眼,一語雙關道:“先生可高興?”索綽倫也覺察出從鹿兒臺回來后亞麗對自己的態度就有了微妙的變化,他喃喃道:“自然是高興的。”“除了背叛,我絕對不能容忍!”亞麗朝他嫣然一笑,彎弓射箭,一箭穿透了遠方的野狐。
索綽倫是帥才卻不是將才,被武力一威懾,只能嘿嘿傻笑。剛剛還覺得亞麗婦人之仁,想要向她提出請辭的事情,現在看來只能擱一擱了。
進入胡國腹地越深,土壤越肥沃,禾苗田野連綿成片,生機漸起。亞麗只只得胡國比月朝大,卻不知道大這么多。月朝都城和幾個城鎮之間都是大片的沙漠戈壁。胡國則不然,看似國土面積只比月朝大一點,卻三步一村、五步一鎮。
“胡國運勢太差,老是遇到洪災、蟲災,加上金朝火上澆油。才會國策不振。”索綽倫道:“如今換了個雄才偉略的君主,但愿可以扭轉這種局面。”
瞧瞧,已經用雄才偉略形容房岳了。如果不是自己看得緊,怕是早就逃到胡國來投奔房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