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岳此刻面如白紙,不只是刀傷,還有中毒和失血過多。此刻自然是不能趕路的,只能回到月朝都城再做進一步的打算。他的隨從見到房岳這個樣子,自然是驚怒交加,可是亞麗雙手也傷得很重,且看得出來是保護了房岳。所以一時也只是按捺不發。
回到都城,亞麗的雙手做了簡單包扎,就急著去探望房岳。
此刻她對房岳的感情是復雜的。這個世界的房岳自然是不討喜的。但是重新恢復的記憶讓她又不免對房岳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房岳的傷口也已經包扎好了。那幾處刀傷都不在致命處,止了血就暫時無性命之憂,只是他中的毒一直沒解,大夫雖然試著封閉了他一些穴道,但是毒藥還是在緩慢的擴散。
亞麗一去,秦的使臣立刻對亞麗施壓,要她無論如何就要救治好房岳。若秦王出了事,秦的百萬鐵騎一定會踏平月朝。不用他說,亞麗也不會讓房岳死。焦作是她身邊的人,他能夠接觸到的毒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個藥性霸道,且解藥珍貴,她已經讓人去制了,需要時日而已。
面對秦使臣的威脅,亞麗充耳不聞。她坐在房岳的床頭邊,低頭凝視他。
原來靈魂不完整,真的會有欠缺之感。自己失去部分記憶的時間里怎么看他,怎么覺得討厭。現在恢復了,再看房岳,那股從心底的厭惡就消散了許多。甚至帶著愛屋及烏的情緒,為這個世界房岳的所作所為找著借口。
房岳又有什么罪大惡極呢。他不過是經歷不一樣的童年,生命中充滿了憎恨和冷漠罷了。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曾幾何時的自己不是也這樣嗎?
自己在前幾個世界,也是這樣的人啊。也曾為了攻略他,傷害、利用、擺布無辜的人。也曾利用一個又一個的“房岳”,然后再狠狠將他拋棄啊。
亞麗在凝視和沉默,周圍的仆從和奴婢也不敢吱聲,整個房間落針可聞。房岳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亞麗。
他努力回憶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只記得亞麗為自己擋了一刀,然后讓那個刺殺自己的年輕人快跑。
此刻亞麗正捧腮看他,一雙手被包得嚴嚴實實。呵,苦肉計,房岳想。都是苦肉計,在自己被刺殺之前她對自己的冷漠、斥責言猶在耳,她明明看輕自己,認為自己是一個以色侍人的孬種。此刻卻裝出這幅慈悲、憐憫的樣子,眼含情誼。定是想要哄騙自己,好讓自己誤入她的圈套。以為自己是被她深愛著呢。
心念幾轉,房岳平靜下來。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毒還沒解,遠水不解近渴,自己還得在月朝養傷,還不能得罪這個女人。
“你醒了?”亞麗見房岳醒來,他以為掩藏得很好的情緒也沒有逃過她的眼鏡。因為她真的太了解他了,甚至靈魂有些契合。
房岳不答,滿臉的謹慎。“既然你醒了。那我就長話短說。”亞麗道:“我想幫你,無論你想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