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背著藥箱匆匆上前,恭敬道:“魏公子,煩請您張開嘴。”
少年未有動靜,大夫一時不知所措。
小廝心知自家主子不是那等乖乖聽話之人,便上前小聲勸道:“公子,顏面雖重,但被魚刺卡住可不是小事,您就姑且配合一下。”
少年怒目狠瞪小廝,眼神不停的瞄向手臂處。
小廝一臉悲痛,催促道:“大夫你快著些吧,我家公子的臉都疼抽筋了!”
少年:“……”
大夫正欲上前,小廝忽的“嘶”了一聲。
“公子,您這手臂上怎么也扎了刺啊,奴才給你拔下去啊……”
少年星眸怒睜,卻終究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小廝將他手臂上的銀針拔下。
剎那間,無法言喻的酸痛感順著針刺處蔓延至整條手臂,疼得他幾欲窒息。
未等他這口氣喘勻,便聽小廝又道:“咦,這里還有一根!”
少年眼中瞬間溢滿了驚恐,只可惜小廝未能體會,眨眼間手上便又多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這魚刺可真硬,跟繡花針似的……欸!?公子您怎么了?”
一行人手忙腳亂的將暈倒的少年抬出了望仙樓,各個雅間的門才再度合上。
天字一號房中,一男子勾唇搖頭而笑,“那小女子倒是厲害,竟能將咱們這個臨安第一惡霸降服。”
“梓然行事雖欠穩妥,但本性不壞。”浮冰玉碎般的嗓音矜貴清淡,一如其人。
月色長衫,繡以碧竹,宛若皎皎月色下的竹林,清輝蕩蕩,朗朗清舉。
男子挑眉,顯然并不認可,“是殿下寬和,眼中才無惡人。魏梓然行事張揚霸道,狷狂無禮,他若都不配這一“惡”字,臨安怕是無人敢當。”
蘇御輕輕搖頭。
蘇御相貌極為俊美,膚如凝玉,眉如墨畫,眸中噙著悲憫,此般模樣宛若道觀中供奉的神像,高貴而又溫和,淡然卻又疏離。
“梓然年幼父母皆故,惠恩姑祖母難免溺寵了些。”
男子冷冷呵笑一聲,目光銳利而冰冷,“臨安城哪家沒有幾個可憐人,怎就是他為非作歹的借口!”
蘇御輕嘆一聲,溫和而又無奈的喚了男子一聲,“阿遠……”
薛遠收回思緒,抿了口茶不再提及魏梓然,而是正色道:“太子為蘇懷誠尋了巡防營的差事,不過一個側妃所出的郡王,卻妄圖事事壓制殿下一頭,殿下也該早作打算才好。
畢竟您才是陛下親封的皇太孫,是梁國正統,豈是那等庶出貨色可以妄圖攀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