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面帶嘲諷,輕松看笑話的侍衛,手貼劍柄,眼神認真起來。查克莫名其妙感覺到一股緊張氣氛。欣喜若狂,一個勁兒說感激話的鐵匠父子突然停下,不說話了。
鐵匠縮回床上,臉轉向一邊,說不出話,好像艾爾文打了他一拳一樣。
煤好說,這里地處南方,基本用不著煤,而且山腳有樹木,若是為了生火做飯,劈柴就夠用。
但是,鐵礦不行,一塊鐵礦一個銅子,每一塊領地都強力管制,竊取領主的鐵礦,乃是大罪,隔壁博望領的公爵,甚至將這樣的人游街示眾之后,絞死,暴尸三日。
此前,這里屬于無主之地,但現在卻被上門治腿的領主抓個正著。
鐵匠看到了少年領主蹲在門口看籃子里的鐵礦石和煤炭,心里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這是不打算狡辯。
“謝謝領主大人治腿之恩。”良久鐵匠才僵硬的轉過脖子道。事情已經很糟糕,但作為淳樸的土著,他還想保持起碼的禮貌。
“嗯哼!所以,事實很清楚,那個鐵礦……”
“……整件事都是我一個人干的。”鐵匠斬釘截鐵地道。
“不,父親……”
艾爾文笑道:“……包括把你背回來,你的腿傷的可不輕,根本動不了。”鐵匠父子面色陰沉,“本男爵,看的到你們的過去,也可以安排鐵匠鋪的未來……”
“是我一個人干的。”鐵匠直起身子,凝視少年領主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父親……”蓋格哽咽。
“……閉嘴!”鐵匠訓斥一聲兒子,挺起胸脯,迎向少年領主的目光道,“我自己爬出來的,在山腳遇到了我兒子。”
事實上,正如艾爾文所預料,腿傷是他們父子背著鐵礦石出坑道時,巨石脫落向他砸下,壓住一條腿,如果不是兒子力氣打推開石頭,將他背回來,他只能躺在那里等死。
艾爾文輕輕地笑了笑,道:“好吧,本領主相信了。礦坑距離這里多遠?”
鐵匠吁了一口氣,覺得塵埃落地,有些認命了,答話利索起來:“一條峽谷里面,早上出發,掌燈前回來,一天一個來回。”
“有路?”
“沒有路,山石嶙峋,雜草叢生,非常難走,下雨的時候,峽谷會發洪水。”
“只能肩膀扛背駝?”艾爾文聲音很輕。
“嗯,”鐵匠道,“而且很傷工具,尤其木質工具。”
“就是這樣了,最有用的工具是人。”艾爾文點頭,看著鐵匠,“沒關系,我們可以合作,你有的忙了。”
鐵匠誤會了:“請男爵責罰,要我終生待在礦井了,絕無怨言。還有,謝謝,大人的治腿之恩。”
“哦,”艾爾文笑道:“要鐵匠挖礦還是算了,鐵匠還是待在鐵匠鋪有用些,我們還有很多事需要合作,比如……打鐵。”
“合作?打鐵!”鐵匠失聲重復。
“不然呢,合作去偷我自己的礦?你引路,我背石頭?”
兩個侍衛按劍報以鄙視地冷笑,意識到危險解除的兩個少年則低頭抿嘴笑。
一時之間,鐵匠的腦袋仍舊沒轉不過彎,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眼神呆滯:“在鐵匠鋪受罰,也是好的,本人保證不跑。”
艾爾文輕笑出聲,淡淡地道:“前面的事,一筆勾銷,本男爵不予追究。我們可以商議一下,修建道路,挖掘鐵礦,擴大鐵匠鋪的規模,多賺點錢,過上好日子,這樣的未來,不好么?”
“領主大人,一開始說的鐵匠鋪的未來……是指……這個?”
艾爾文聳聳肩膀:“難道把你治好,再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