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父子和小酒保臉上的一絲喜色曇花一現,震驚和擔憂便爬滿全臉。
門外嘈雜一片。
拐角處人頭攢動,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門外響起侍衛長劍出鞘的聲音。
他們站在院子里,所謂的院子只不過是一排爛朽的木頭圍出一塊地,跟野獸撒泡尿圈出自己的勢力范圍一樣,只起警告提示作用,根本不防賊,更別說這些明目張膽打上門來的人。
“哈!哈!哈!……”左右巷口里同時涌出來了一大堆人,層層排布,手挽手,肩并肩從兩頭橫掃過來,將道路堵死,一邊喊,一邊踏著整齊的節奏,腳跺地前進,背后還有位騎牛的少女吹著海螺,嗚,嗚,嗚,配合腳步,氣勢壓人。
“咸魚幫!”鐵匠驚呼,“他們怎么全來了?”
“他們偷領主大人的馬。”查克低聲解釋,酒館丟馬和侍衛隊長去找馬的事情。
鐵匠瞄了一眼,繩子綁縛雙手拴在門邊的三個鼻青臉腫的俘虜,臉色頓時就黑了,就像剛才傷腿傷的黑草藥糊一臉。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鎮子容不下兩條地頭蛇,官方地頭蛇跟土著地頭蛇必定會起干戈,但是,他沒想到火并來的這么快。
涼爽的海風吹拂,昏昏欲睡的街面,陡然多了一層火氣,讓人體溫上升。咸魚幫眾衣衫破爛,污漬斑斑,一看就都是窮人?!
但不一定是窮苦人,這些家伙如果不勤勞做事謀生活的話,一定是一幫為了一口吃食而窮兇極惡的家伙,有了他們老實巴交的人只會更窮更苦。
“多少人?”艾爾文問道。
“三十七個人,大人。”小酒保果然是個算賬高手,轉眼就計算出了人數。
“第一批背礦石的人就是他們啦。”艾爾文瞥了一眼臉色不自然的鐵匠,問道:“要學徒么?鐵匠鋪也需要增加人手。”
當然需要,哪里誰敢要這些人?“還是算了。”鐵匠摸一把冷汗,連忙擺手,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些人他哪里惹得起,領主鬧完之后,拍拍屁股走人,鐵匠鋪可沒長腿。
“也好,開礦的人還不夠用呢,缺人你自己想辦法吧,三十七個加上已經抓住的三個,才四十個,不對,一會兒出手的時候,難免傷殘甚至死亡,傷的還可以救治,死人可沒辦法復活,而殘廢……殘廢也是一大損失。”
鐵匠雖不是個怕事的人此時卻在心里干嚎,初生之犢不畏虎,可是年輕的大人,憑五個侍衛真的打得贏四十名暴徒?“他們都是很兇悍的人,大人,請小心點。”
“一會兒就都是奴隸啦!”艾爾文語氣淡淡地,仿佛在訴說一件事實。
他對此并不擔心,多深的水,養多大的大魚,咸魚鎮這塊貧瘠的地方,連領主都派遣一個廢物,真有本事的人早就遠走高飛去油水豐厚的地方了,能留下來的只能是戰五渣。
而且他們每日勤勞苦做忙于生計,沒有時間和精力鉆研武力,侍衛隊長和四個侍衛卻都訓練有素,盔甲大劍武裝到了牙齒,戰斗力哪里是一群烏合之眾可以媲美。
人群分開,一個黑衣人走了出來。
“納霍爾,咸魚鎮他最大。”查克低聲解釋道。
艾爾文冷哼一聲,道:“現在是我最大了,我們出去看看。”侍衛隊長帶著院子里兩位侍衛在前,艾爾文在后。
“鄙人納霍爾,”那人裝模作樣地玩玩腰算是鞠躬,“手下的兄弟冒犯領主大人,還請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