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多來也拜托白家商船到馬剌甲、蘇祿、等凡是有西蕃之地的都留意描繪了他們的要塞城市,零零碎碎片段都可以,匯總規劃。而這張完整的呂宋要塞地圖毫無疑問是重中之重,稍作修改、直接按比例縮小尺寸修建就是。
李春已經滔滔不絕吹噓自己是如何驚險刺激地獲得這張地圖,不外乎他拋頭顱、灑熱血、義薄云天降服泰西紅番。
修城是白琪的活,平靜只負責研制火器,他對地圖來歷不感興趣地說:“我聽到的版本不一樣,說這圖是呂宋的紅毛番奴總督叫什么絲送你的,他只差沒跟你燒黃紙、宰公雞,結為八拜之交。”
“額,他們那邊不興磕頭納拜。另外人家不叫什么絲,叫安德烈斯,也別叫人家紅毛番奴,人家來歷清清楚楚,是弗蘭基人。”李春糾正著。
白琪插嘴道:“我聽到的版本是紅番要招你為婿,總督的妹妹是個金發美人,地圖是藏在她胸衣里面的,非要你親自取出來不可。這些蠻婆子下面穿得層層疊疊撐得傘一樣,上面卻光著膀子一絲//不掛,胸脯子都露出大半。我不信你沒動心。”
“放屁!老子是有婆娘的”李春罵道,就把手里的杯子砸過去“老子還弄了十支火槍呢,歸老子一個人了。”
平靜眼睛亮了:“在哪里在哪里?留一支給我就行了,上次那支好幾個部件已經找不到了。”
“在福隆號上,他們應該是昨天出發。老子趕時間,要回去娶婆娘,再不能等了。”
“你真的把船隊丟后面了?”
“我等不及,后面有老五押船。好了什么都別問了、讓我睡一覺,羽船準備好,我寅時要出發,這次一定要把小桃娶回來。”
李春一覺睡到平靜來推他、說要起潮了,船要馬上走。平靜提著一盞小馬燈一邊送他一邊告訴他花石鎮還是老樣子,馮老板的通發商行做得很大,他的女兒給白琳做了外室。
“馮嬌嬌?!”李春有些不能置信。馮嬌嬌怎么也不像給人作小的,馮有財也不像賣女求榮之人,縱然白家富可敵國。這里面出什么岔子了?如果馮嬌嬌出了事,那小桃呢——
他心要跳出喉嚨口,就聽平靜繼續說著——柳大姑娘和楊秀才的兒子定親已經幾年了,本來去年要過門的,不知道為什么沒能成。她爹做起了收生絲生意,近年也發了點小財,但是命不好,去年遭人騙了折了本。
寅時的海面黑黢黢的,輕捷的羽船順著凌晨的洋流而下事半功倍,南邊空氣溫潤,不需御寒,李春不想補眠,他盯著海水,心思如這潮水。俗話說近鄉情怯,之前他刻意壓著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她的名字更不去想她的容顏。
就是想她想得心都焦枯了也得不到一點消息,出來了才知道這天地有多大,花石鎮實在是太小太小了,一個小鎮上普通的秀才家誰知道呢?而且他低賤如塵埃時誰又耐煩幫忙打探捎信呢,他只埋頭抓住一切可以出頭的機會,當他有了價值自然就會有人來為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