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雖然生氣也無可奈何的同意了,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些潑皮每天來搗亂吃不消,他們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門外就足以讓自己一天沒生意了。于是柳桃點了五兩銀子包了叫徐嬸子托相熟的工人送去了。
第二天幾個已經見熟了的潑皮踏進店子,進門就啪的把錢袋扔到地上:“林爺說你們打發要飯的呢,擺酒就不用了,誠心的拿五十兩銀子來林爺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柳桃一聽怒發沖冠,徐嬸子等來不及阻攔她已經罵道:“愛要不要,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還敢動手。”
潑皮恥笑道:“敢不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這時只聽響亮一聲“林爺是哪個爺?我倒不知道西街出了這號人物了。”就見一個中年漢子進到鋪里,他儀表堂堂,膀大腰圓,帶著紅纓帽,一身公服好不體面。
他挎著腰刀,還明晃晃的出鞘了半寸,拇指按在刀柄上,身后還跟著四個官差打扮的漢子。眾潑皮嚇得肝膽欲裂,撲通撲通一個個跪地求饒,別提多整齊了,“白捕頭”“白捕頭饒了小的吧,小的不過跟這位小娘子說笑,并非有意找茬”。
這位白捕頭豈會在意幾個潑皮求饒,只揮一揮手,后面的衙役就呼啦啦抖著鏈子上來栓蚱蜢一樣栓一串,然后吆喝著出去了,一路上圍觀者如堵,也是震懾。待到店鋪清凈這白捕頭才向柳桃拱拱手:“李娘子受驚嚇了,娘子正經做生意的,賦稅不曾少交,卻受到這等宵小恐嚇,是某的失察,還望娘子海量。”
一眾女眷早已經被這天降神兵驚呆了,徐嬸子最先反應過來,忙不迭感謝:“白捕頭這是說的哪里話,我們娘子謝都來不及,真的多虧了白捕頭,要不我們幾個婦道人家真不知道怎么辦了。”一邊偷偷往白捕頭袖子里放一錠銀子。
誰料白捕頭正正經經推辭:“娘子們賺幾個辛苦錢,不用破費了。聽聞娘子們手藝不俗,到時白某帶兄弟們來嘗嘗。”說完又朝柳桃拱拱手“李娘子,白某告辭。娘子寬心,那林三慣常敲詐勒索,民怨頗大,已經抓進大牢,估計不會出來了。”
白捕頭走后,女人們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這股助力從何而來。徐嬸子介紹這白捕頭是縣衙總捕頭,很是一個人物,今年三十二歲,前頭娘子死了,留下一個大姐兒已經有十四歲了,柳桃長嘆一聲:“徐嬸子你說這些干嘛。”
“額哦哦哦,我昏頭了。”徐嬸子拍拍額頭。她就是說這白捕頭是個好人,娘子死了多年也不見有什么風流韻事傳出來,應該不是和那林三同一種人,他也是南泉白家外家子弟。
“不,這白捕頭對娘子絕對沒有不敬的念頭。”杏蕊開口“他甚至有點兒怕娘子呢,我看到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敢看娘子一眼。”
那——這白捕頭是受人之托了,誰讓他如此恭敬呢?“杏蕊是不是你通知了七太太?”柳桃想來想去自己也只認得七太太這號人物了。
杏蕊搖搖頭:“娘子你上次說了不要麻煩七太太我就沒有報過信,再說咱們也沒人手呀。”
是啊,人都在店鋪里,沒人去跑腿。“唉,想不出就算了,就當李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徐嬸子打圓場“俗話說的好邪不勝正,我們自管堂堂正正做我們的生意,又不欺行霸市,又不以次充好,可見老天爺都站在我們一邊。”
一行話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一個陰影就此解決不由也都高興起來,索性提早關了門,去市場買兩條新鮮魚回六福巷自家吃一餐壓壓驚,順帶買點白細面和豆沙餡,柳桃準備做點點心、到時再買一壇酒叫小蝦送去衙門給白捕頭和幾個當差兄弟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