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曦的突然出現讓這位侯爺愁得牙疼,充滿歡笑和輕松的日子即將結束,這只老虎會不會吃掉他心愛的女人和小兒子呢。如果明面上認回李春,羅碧煙溫柔可人毫無城府,李春的媳婦潑辣無視禮法又是鄉下來的,可想而知不會尊重這個繼母。小兒子無論是外祖地位還是武力值都比不上李春。
燕云曾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單獨去牢里想看劉阿桂,結果發現人去牢空。盧溪月直言不諱,人由白小十一爺帶上京城去交給靜寧公了。
燕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破功,不但罕見的臉先紅了,再青了,更是出手一巴掌一聲皮肉相接的悶響把盧溪月直接打翻在地。
燕云習武,開十石硬弓,手勁可想而知。盧溪月半邊臉都麻了,后糟牙都被打松了。“你這不孝子!你想置你母親于何地!原來你心胸如此狹小,一直在怨恨你母親改嫁一事。”
“敢問侯爺,又想置親生子于何地?”盧溪月大聲質問。
燕云沉默。得,羅碧煙做人之失敗又添一證:親生兒子都不站她。
自從白琳帶著人證物證口供回來,而燕侯遲遲未表態盧溪月就明白他還是想維護侯夫人和燕旭。盧溪月果斷趁著燕侯一天出城演練軍隊,把劉阿桂提出來交給白琳,等燕侯發覺時船都到了江南府準備進大運河上京了。
“侯爺無非是倆個小公子在身邊長大,故而有骨肉之感。李春不知道自己身世,也從沒見到過侯爺,生恩養恩兩種感情都談不上,侯爺偏向小公子理所當然。同樣我十歲時母親就改嫁,之前也甚少撫育我,不信侯爺去問問夫人我喜歡什么顏色的衣服,我愛吃什么菜,我啟蒙看的第一本書、習的第一篇字,這些答案是什么,我敢以我的頭顱打賭她不知道。你還指望我對夫人有什么抱頭相泣的感情呢。”
“她畢竟生了你。”燕云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燕曦也不是野種,同樣是侯爺骨血。我于夫人還有一份生恩的尊重,侯爺為何自己兒子不能容呢。”盧溪月一點也不示弱,反唇相譏。
這句野種徹底戳碎了燕侯的心。他想起之前聽到的少年的李春因為身世不明而百般遭受嫌棄嘲罵,明明他應該享受的是萬般榮耀的生活。突如其來的心痛讓燕云跌坐椅子里,以手支額,他并不是不想要這個兒子啊,只是想讓小兒子的地位更牢靠一點。
他想著證據更模糊一點、李春身世存疑、那么他想讓燕旭做世子就更順理成章,但并不是不認他。為此他愿意私下給李春補償,給燕子島這么大的退步就是他的誠意,要不然堂堂都指揮使、廣平侯費得著跟幾個庶民這般結交。
沒人理解自己的苦心。嬌妻幼兒尚無一絲危機預感,知情者如盧溪月站在自己對面,而得了大便宜的燕子島還并不領情。
燕云很是有幾分苦心無人知的唏噓。如今看燕子島這幾個人相一致的茅坑石頭般的臭脾氣燕云不僅是牙疼、頭疼、肚子都有些抽痛,自己先在這替人家百般謀劃還不知道李春愿不愿意認自己呢。
如果徐家替李春出頭稟上那李春的世子之位就是板上釘釘的,當今天子很是有些憐弱憎強,譬如苗妃就可見一斑。光是李春生母慘死這一點就足夠天子以世子之位安撫,何況嫡長子本就名正言順。
想到徐家侯爺頭更疼了,劉阿桂進京了,到時候少不得又要跟徐家人打交道,跟老丈人大舅哥撕虜這種婦人舉動他不屑為之,他寧愿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