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跟著滿天飛雪和水流凝聚而成的堅冰,如同一把巨劍,刺向李處晷。
李處晷劍也出了手,赤紅劍氣同時爆發而出。
也就在此時,山崖上全神貫注旁觀的裁判南宮鉞,抬手掐訣,拜劍臺內山河移位,把李處晷直接拉到了場地的邊角。
這一拉,便代表分出了生死。
咻——
黑色劍光一閃而逝,近乎刺耳的劍鳴聲過后,拜劍臺內出現了一道逐漸變寬的凹槽,蔓延出去近百丈才炸開,掀起泥土砂石。
拜劍臺的角落,同樣掀起了漫天砂土。
李處晷一瞬間之間劈出數千劍,劍鋒所過之處,樹木石塊瞬間被分割為木屑沙礫,連河流都被劈成了水霧,可怖殺力展現無遺。
但李處晷握著劍臉色發白,沒有絲毫自得之意——因為他如果不被拉開,已經當場暴斃,根本沒有出這一劍的機會!
圍觀修士大半沒看清過程,瞧見這般恐怖的場景,都是噤若寒蟬。
李重錦愣在椅子上,愣愣看著左凌泉手中的劍鋒,但現在也難以相信這一劍是真的。
仇封情眼中只剩下驚艷,良久才吐出一句:
“好快的劍。”
很快,煙塵散盡,拜劍臺周邊的靜默仍然在持續,直至司徒震撼拍著巴掌,大吼了一聲:
“漂亮!”
在場所有修士這才炸鍋,嗡鳴聲一片,根本聽不清彼此的言語。
南宮鉞目露驚嘆,站起身來,開口道:
“依方才所見推演,李處晷眉心中一劍,頭顱盡碎,必死之傷;死前反手,無頭之軀最多劈出十余劍,且殺力大減,可擊傷左凌泉,但難以重創,所以出手制止。此戰,左凌泉勝!九宗各位長者,可有異議?”
九宗長者都能看清所有細節,李處晷以靈谷六重的體魄,根本沒法躲開左凌泉這一劍,也接不住,在不能借用外力的情況下,推演一萬次都是輸,因此沒有任何異議。
南宮鉞待其他人沒異議后,又看向旁邊的李重錦:
“李道友可有異議?”
李重錦抓著椅子扶手,稍微緩了下,才壓下心底百種情緒。
眾目睽睽之下,今天這場輸得很徹底,以左凌泉這手‘劍一’,其他宗門必然會力保拉攏;修行一道,面對修行奇才,在沒法斬草除根的情況下,唯一的處世之道就是‘以和為貴’,避免結仇。
因此李重錦心里再覺得丟臉,還是展現了大宗門該有的氣度,開口道:
“左小友好劍術,我云水劍潭心服口服。九宗年輕一輩第一劍仙,非你莫屬。”
“嚯!……”
圍觀萬千修士,聽見這話躁動起來,眼底的震撼無以復加。
他們想過‘劍無意’能把李處晷逼出來,甚至過上幾招,但完全沒想過能贏,更可怕的還是一劍瞬殺。
要知道李處晷可是云水劍潭青魁,代表了云水劍潭弟子輩的最高水準;李處晷連一劍都扛不住,那其他青魁也不見得能打過,這得是個什么樣的天縱奇才?
與眾人的震驚和敬仰相比,左凌泉的反應很平淡,也有點出神,甚至皺著眉。
左凌泉手持長劍,站在漫長凹槽的起點,轉眼看著李處晷。
準確說是李處晷劈出來的劍痕。
雖然是一劍秒殺的對戰,但左凌泉還是看出了李處晷這一劍的可怕——瞬息之間數千劍出手,如果練至大成,估計和他這一劍難分高下。
這種感覺,左凌泉是第一次體會,他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的劍,應該是‘人間無敵、一騎絕塵’,應該是世上最強一劍,而不是有人能和他比肩,和他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