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睜著那令人不安的眼睛瞪著每一名來訪的客人,每一雙眼睛每一對耳朵都是蟲群之主的耳目,它只要從那無比旺盛的精力中分出一點就能嚴密地監視所有人。
蟲群之主的意志可以隨心所欲地降臨在任何一只異蟲的身上,也能夠讓整個巢群成為其憤怒的具現化身。
又是一陣光芒閃爍,普萊爾的眼前再次明亮起來。
這全然是另一方土地,無比開闊,任意一處空間都比帝國的比蒙級運輸母艦要龐大。但這顯然并不像是在利維坦的內部,或者是不完全是。
普萊爾原來以為利維坦的內部應該跟孵化場差不多,至少本應如此,堆積的組織體像是厚厚的地毯那樣鋪開,血肉組成的高墻將一個個巨大而中空的腔室分隔開來,連接著這些空間的是微型腔和狹窄走廊組成的扭曲網絡。到處都粘膩而潮濕,只有蛞蝓和異蟲才能在那樣的環境里過得歡天喜地。
而塞伯魯斯工程的人卻在利維坦的內部嵌了一層合金甲板,上面則是密集的金屬建筑。而在這些金屬設施的邊緣則是仍是蠕動的血肉之海,能夠明顯地感到墻壁正是活著的。
這是一座典型的帝國軍營,擁有機庫和機械工廠,各個軍事和服務設施一應俱全,有數座聚變芯核供能,明亮的燈光將整齊的鋼制設施投入一片陰影之中。
在劃分出來的停泊平臺之上,密集的金屬支架則堆滿了食品、藥物和彈藥的補給箱,其間人影綽綽,工程車來來回回。
他們甚至不必在這里搭建通風設施,因為利維坦的呼吸系統則代替了這種功能。只要蟲群的統治者想,它甚至能夠在利維坦中進化出一張布滿尖刺的王座來。
塞伯魯斯工程宣稱這是生物跟機械科技的珠聯璧合,不過他們的改造幾乎全是為人類服務的,異蟲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它們當然也有工廠,只不過那些工廠是由血肉構成的。
這時候普萊爾仿佛能夠聽到這頭巨獸嘭嘭的心跳聲,好一陣他才想起來自己正在一個活著的生物體內。這里只是利維坦中的一處腔室,其富態的腹部里還潛藏著成千上萬只異蟲,比得上一支次級巢群。
但普萊爾總覺得這里有股尿液般的氨氣味兒,就像是正置身于巨人的腸胃內部,生活在這樣的龐然巨物中可算不上一番愜意的體驗。
然而這里一定比那些原生的利維坦中要舒服許多,每個大型巢群的利維坦都有著一些差別。
普萊爾曾聽過一名死里逃生的醫療兵描述過格里芬利維坦內部的慘狀,瘟疫之主腦蟲卡洛斯將那里變成了滋生疾病的溫床,其中的許多地方更像是只會在噩夢中出現的場景,臃腫的畸變肉塊、包裹著尸體的米白色蟲繭。
每個角落都充斥著受害者們的悲鳴和哭泣,人類被埋入血肉之中,只露出腦袋和上半身,畸變的蛇形生物橫行其中,輕易就能讓人聯想起最不愿意回憶起的噩夢。
人類在那里被分解重組,直至成為陰森可怖的怪物,與喪尸無異。
腦蟲卡洛斯尤其中意人類的心靈感應者,因為他們就能被蟲群感染也有幾率能保存理智,它會選取人類中最具智慧的,將他們物理意義上的與利維坦的神經中樞連為一體。
卡洛斯深信自己正在完成初代主宰,即龐然吞噬者(greathungerer)的發現人類時的最初構想,即吞噬人類的基因,納為己用。
“六個陸戰隊師.胸腔中還有米諾陶戰列巡航艦、克倫威爾級科學船(kureil-css)和黃昏之翼女妖。”森法對普萊爾說:“這還只是給我們的。”
“太棒了。”普萊爾只能敷衍老部下。
奧古斯特格勒的最高統帥部絕不會那么好心,當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時候,通常只說明一件事,最難打的硬仗和最難啃的骨頭就要來了,而普萊爾專打硬仗,專啃硬骨頭。
獅鷲戰機繼續在利維坦中穿梭,前方是一處彌漫著霧氣的巨坑,森法告訴普萊爾說這里是叫進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