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息閉塞的亡者之港,精神如同沙漠一樣荒蕪的人們渴求著進步的思想,那并不是因為他們的思想有多么的崇高或是能夠理解寬泛的解放和民族這些概念,只是因為革命聽起來時髦而且流行。
有多少人是因為真正理解奧古斯都所說的“打碎你們身上的枷鎖和鐐銬還以自由”“為公平與正義而揮劍”“革命軍是人民的軍隊”而加入革命軍的還不得而知,但他們都更理解一句更通俗易懂的話:我能讓你們吃飽飯,讓你們的孩子有機會離開這片廢墟。
“保持這個信念。”米拉表現得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年輕女孩,她在嚴肅起來時總是能令人信服:“就在你戰斗到死時,也不要后悔。”
當第一個人開始高呼奧古斯都的名字時,人們很快就效仿了,氣氛熱烈,亡者之港人對革命的熱情如山呼海嘯。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奧古斯都就要發表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說或是呼吁工人們踴躍參軍時,奧古斯都只是用一個手勢讓其他人安靜下來。
只要有人稍作對比就能發現奧古斯都正在模仿自己的父親。或者也許是奧古斯都血液里屬于政客的那部分基因發揮了作用,他學會了塑造一個能調動其他人情緒并使得他們團結起來的目標,但從不許諾。
“我們要再征召兩千名陸戰隊員和一千五百名水手,我的隊伍中需要可靠的戰士。無論你們是選擇加入革命軍還是留下,一切都全憑你們自主自由的意愿。”奧古斯都本人也許并不是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狀態,但總的來說他對這樣的景象已經能夠應付自如。
當守在最外圍的革命軍士兵讓開一條路時,排著長隊的應征者紛紛涌向報名點。他們在報名以后就會走進報名點旁的帳篷里接受醫生的檢查,由于革命軍使用了他們從聯邦維克托Ⅴ號異蟲實驗基地順來的儀器,關于身體健康狀況甚至是隱性疾病的檢測在不到一分鐘內就有了結果。
一部分應征者很快就被“濫用精神藥物”、“精神問題”、“吸毒”甚至是過量酗酒刷了下來,另一部分人則因為疾病或是其他使得他們無法活過服役期的疾病與革命軍失之交臂。
米拉·漢只是在帳篷里走了一圈,醫生就給了她一張單子讓她去下一個帳篷。米拉理所當然地合格了,她可不是嬌生慣養的核心世界小姐,年僅十五歲卻已經在亡者之港的里工作超過四年。
在米拉生活的亡者之港街區中,她也從小就是孩子中最能打也最能出主意的人,許多孩子們都叫她大姐頭。
在走進最后一個帳篷中時,米拉驚訝地發現里面的辦公桌后坐著位一頭紅發的革命軍女中尉,而奧古斯都·蒙斯克正站在她的背后。
“米拉·漢,看著我的眼睛。”革命軍中尉接過米拉手里的單子,對她說。
但是米拉·漢沒有理會她,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奧古斯都的身上,上下打量著他。
“看著我!”中尉拍了拍桌子。
“好的。”米拉這才看向中尉淡綠色的眼睛。她們足足對視了兩秒鐘,直到米拉調皮地翻起了白眼。
“回答我的問題。”中尉在米拉的單子上做著一些簡單的記錄——看上去只是填了幾個字母。
“我們的敵人將是泰倫聯邦中最精銳的部隊,你對此有何心理準備?”
“哈——太好了。”
“你為什么要加入革命軍?”
“干革命,字面意義上的。”
“退役以后的就職意向是?”
“結婚。”
“你合格了,到第四新兵訓練營報道,你的軍銜是代理軍士長,所有低于此軍銜的新兵在見到你時都應該敬禮。”這時說話的卻是中尉身后的奧古斯都:“你要管理手下的二十名新兵,并用成績證明你自己有著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