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你也不該靠,大男人頂天立地,走哪老愛靠東西像什么話。”
“……”
“行了,人沒事就好。時間也不早了,可惜這點梨和蘋果都替你掉河里了,咱們回醫院吧。”
袁月苓坐進輪椅里:“小狗子,起駕!”
周嵩推著袁月苓走了幾百米,又停下了腳步:“不行。”
“啥不行?”
“那破欄桿要是放著不管的話,再有人不知道,出危險怎么辦?”
“那……打個110?”
“咱們弄個警示標志,白天有人看到就會修了。找找有硬紙板什么的沒有。”
“你以為這是什么窮鄉下嗎?哪有什么……哎,你看那個行不行?”
周嵩循著袁月苓指的方向望去,街角的樹下,有一個算命的路邊攤,醫院的周圍總是少不了這些江湖術士的身影。
攤主穿得窩窩囊囊,戴著一副墨鏡,蹲坐在樹下,孤零零一動不動。
旁邊的樹枝上,掛著一塊箱板紙,上面寫著幾個字,具體看不清。
“人能給嗎?”周嵩有些猶豫,他從來不喜歡跟這種巧舌如簧的人物打交道。
“看我的,你看著咱們輪椅。”
袁月苓脫下周嵩的風衣塞還給他,像貓一樣向著獵物輕步緩行。
周嵩看著袁月苓從攤子前面走過,沒有停留,走不遠又從樹后繞回來,輕手輕腳從樹杈上摘下紙牌,然后興沖沖一路小跑回來。
“你跟他怎么說的?你跟他說話了么?”
“說什么啊,那老頭不是真瞎就是睡著了,我就把牌子拿了,還有盒粉筆。”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周嵩猶豫地接了過來,牌子正面寫著“摸骨算卦占卜吉兇”幾個字,反面翻過來,貼著一個收款二維碼。
“他們這種人整天坑蒙拐騙,咱們借他東西做好事,是替他積德,這叫雙贏,知道嗎?”
“雙贏?你為什么這么熟練啊?明明是我先的。”
“少來了,寫個“欄桿損壞危險”掛上,咱們回吧,我都冷了。”
“你先披上我衣服吧。”
“我披它干嘛,你穿少了我不還是冷?”
……
……
“咱們把粉筆還給人家吧?”牌子掛好,周嵩又提了這么個事。
“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還是個道德標兵啊。”袁月苓笑道。
“你開玩笑,我一直都是胸懷圣光,踐行騎士美德的圣騎士。”
“嗯,糾纏人家小姑娘的圣騎士。”月苓戳了戳他的胸口。
“不是,你咋一直說這個。”周嵩有些著惱:“就算我纏你不對,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過錯嗎?”
“我有什么過錯?!”袁月苓的聲音也響了幾個分貝。
周嵩縮了縮脖子,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這會兒他可不想無事生非找架吵。
“姑娘,事情辦完了?”就在周嵩悄悄把粉筆放下,準備走人的時候,那算命的突然說話了。
周嵩愣了一會,不知如何作答,袁月苓聽到后也跟了上來,對周嵩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師傅,剛才河邊的欄桿壞了,我借您的粉筆在那邊寫了個危險提醒,剛才沒和您說,粉筆給您放這里了,不好意思啊。”
袁月苓邊亮聲說著,邊仔細觀察這算命先生,似乎確實是個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