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共生剛剛出現的時候,兩個人談不攏鬧掰了,情形或許會有所不同,但是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利用共生互相傷害也只能是小打小鬧的互相捉弄。周嵩本人漸漸樂在其中,這是可以理解的:這就類似于,男孩子在初高中的時候,總是喜歡捉弄喜歡的女孩子——拉拉人家的小辮子,在自己課桌前沿抹上粉,諸如此類,以期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當然,這種行為是幼稚而愚蠢的,除了敗壞對方的好感以外用途不大,可惜男人至死是少年:況且周嵩現在除了繼續學英語以外,也沒有多少別的事可做。
用不了多久,周嵩就可以說要去找唐小潔玩,到時候就可以主動通知袁月苓和他前往。這樣并不算冷戰失敗方,只是出于替對方的生命安全考慮,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周嵩最后還是輸了。
袁月苓獲勝的經過在此記載如下:
頭一天晚上,周嵩做了一個夢,在夢里,袁月苓和他們公司那個小組長陸仁賈在吃麻辣燙,吃完了以后就去開房。天是灰蒙蒙的,寒冷異常,袁月苓穿著自己送的雪地靴,戴著灰色的絲質手套,周嵩全程跟著他倆,輕車熟路,然后扒在門外偷聽,心痛不已。他想要破門而入,那扇門卻怎么也踢不開,然后杜鵬飛開門走了出來,與他互相廝打。這個夢做得亂七八糟,當他醒過來以后,感到羞愧異常,又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在我們的一生中,每個人都難免會做幾個令人羞愧的夢,這沒什么。但,有什么的是,袁月苓應該也做了同一個夢。這個夢到底是周嵩做的還是袁月苓做的,不得而知——這引起了周嵩的不安。
前面說過,周嵩最近還是在學英語,他這么做是為了讓自己的命運不再受到袁月苓的鉗制。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是行不通的,因為共生仍然存在,他看什么都覺得已經會了,自然也無法進行學習。這也是周嵩很想把袁月苓叫回來解除一下共生的次要原因,但是現在他也只能打他的游戲。
這天晚上,周嵩正在下副本,忽然感覺有一只手在撫摸自己。一開始他以為是袁月苓又在自我安慰,并不以為意,只是希望她可以等自己打完本再弄。
很快,他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那個撫摸她并且在她臉頰上輕吻的人,絕不會是袁月苓自己——眾所周知,人類是無法自己親吻自己的。
當他感覺到袁月苓像一個番薯般被剝光后,便再也蚌埠住了。
周嵩氣急敗壞地打電話過去——其實從這個電話撥出去開始,這場無聲的較量就已經分了勝負。
袁月苓卻拒絕受降,按掉了。
再打,過了很久才有人接聽,在這個過程當中,袁月苓就沒有停下來過。
“喂?”袁月苓慵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在干什么?”周嵩說:“你在和誰——”
“跟你有關系嗎?”袁月苓說:“我們只是朋友吧?”
“袁月苓,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周嵩就知道她會這么說:“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我們就永遠不可能回頭了。”
“你現在同意和我復合,我就不做。”袁月苓說完這話,才發現電話已經斷了,這句話周嵩并沒有聽到。
此事著實是個誤會,大家都知道,那種窗戶都沒有的地方,信號不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周嵩以為是袁月苓掛掉的。
電話再打過去,就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了。
現在該說說袁月苓那邊的情形。袁月苓和另外一個女人躺在自己沒窗戶的房間里,那女人正是她的隔壁鄰居。
“入行兩年了,第一次接這樣的客戶呢。”那女人嬌笑道。
作為一個純直女,袁月苓其實覺得有些惡心,因此她要求對方只是蜻蜓點水即可。
“我懂,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