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攜了楚家人便離開了。
慕孤松面皮一緊,似乎嚴密的面具碎裂了一隙破綻。
繁漪站在大門口看著外祖母和大舅母離開,這些年她們雖都在京城,卻相見的機會不多,而楚家也正努力扎根京城,原以為外祖母便是為了大舅舅的仕途也會忍下這些已經發生了的事,至少大舅母不會參與進來。
沒想到她們來了,還管了。
只可惜,趙媽媽對慕文渝實在忠心,叫她躲過去了。
望月微微一嘆,“也好,起碼阿娘的死揭開了,姚氏也戴不了她慈愛嫡母的面具了。”
在琰華身邊坐下,歪頭靠在他的肩上,“殺我的人沒有真的被揭發出來,不過沒關系,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驚懼而死,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琰華,謝謝你。”
“南蒼,謝謝。”
琰華摸了摸左側脖頸莫名又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看了身旁的位置一眼,起身淡淡去了清華齋。
繁漪也不想聽了,拖油瓶似的跟著琰華走了。
后面的戲碼大抵也演不出什么來了,趙媽媽一死,便也沒人去指認慕文渝了。
不過,慕文渝即便解釋的再是凌然大義,卻也抹不掉旁人對她的疑影兒了。慕孤松好歹做了幾年的父母官,這點兒推測能力還是有的。
往后許漢杰想要靠著這個岳家,怕也是不能了。
高門大戶的內里從來臟污,律法對他們沒有那么多的約束力,也沒辦法把真相還給每一個人。
能到這一步,也算是達成了目的了。
雖說這一切是在外人面前揭破的,好歹看在姚閣老和晉元伯的份兒上,倒也沒有人把事情往外了去說。只是那日來慕家看熱鬧的百姓聽了袁媽媽那一嗓子,便要免不得一通猜測,到底是誰指使了她去殺慕四姑娘了。
然而慕家、姚家和楚家,打開了慕家的那扇大門,在明面上還是十分和睦的。
都是修煉了半生的狐貍,不會為了已經無法挽回的人撕破面皮的。
姚氏下毒手在先,那一耳光打了便打了,姚家更是沒有理由去擺什么高姿態來追究什么了。甚至主動出面為在都轉運使司任職的楚家大爺去吏部疏通了關系,推薦了刑部左侍郎的位置。
楚老太太和楚大爺自然也不會拒絕,上下銀錢打點了一番,又有高門的親家從中推波助瀾,很順利成為了正三品的大員。
繁漪想著,這樣也挺好,至少她們的死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那一晚的深夜里,袁媽媽和她的孫子被埋在了亂葬崗,卻無人在意,卷在竹席底下的不過兩身破衣爛衫而已。